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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是分屍留下的。」陳實蹲下來,回頭看大叔已經出去了,小聲對林冬雪說:「段琳父親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有問題嗎?我沒感覺出來。」
「他剛剛是不是問你,這血怎麼這個顏色,這藍幽幽的一大片,看上去就跟潔廁劑撒了一樣,他怎麼知道是血跡的?」
林冬雪恍然地揚起眉毛,察覺到這個疑點。
技術警察擴大調查範圍,當把魯米諾噴撒在牆上的時候,意外發現牆上有一些噴濺式血跡,只是位置很低,位於淋浴噴頭下面。
「小周,把這個擰開檢查一下。」陳實指指下水口。
陳實和林冬雪暫時出來,陳實詢問大叔:「衛生間你這兩天用了嗎?」
「肯定會用的。」
「在裡面洗過澡嗎?」
「我……我不是很習慣這東西,平時就在灶台上燒壺水,拿毛巾擦擦身子。」
「沒用過熱水器?」
「對,沒用過。」
「請問您來的時候,熱水器是開著還是關著的?」
「開著還是關著?」大叔皺著眉頭思考。
「上面有沒有亮字兒。」
「好像沒有。」大叔掏出一包煙,給陳實遞一根,陳實謝絕了,大叔說,「我到外面抽根煙。」
「好的好的。」
林冬雪拉開了一個衣櫃,小小地發出一聲感慨,這女孩兒買衣服的品位倒是很時髦,她認出幾件今年才出的新款春裝。
「一個紗廠女工,月收入多少啊?」
「我還看見桌上有一堆化妝品,不是太知道價格。」
「我瞧瞧。」
林冬雪去到桌前,拿起化妝品一樣樣看,說:「不是什麼值錢貨,但也不便宜……我上次跟一個00後小妹妹聊天,她說她一個月化妝就花一千多塊錢,還說現在女孩子不化妝根本不能出門,感覺自己是老了。」
「她來龍安才三年,在紗廠上班撐死不會超過五千塊,感覺開銷倒是不低。」
陳實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吐槽說,現在城裡女孩和男孩一樣的工資,生活檔次完全不在一個level,男生掙點錢得存著買房、存彩禮,為將來作打算;女孩那點收入全用來打扮自己,街上那些花枝招展,好像從種滿玫瑰的花園洋房裡走出來的小姑娘,一了解就會發現,都是普通工薪階層,穿著上千塊的衣服,回家吃幾塊錢的泡麵,然後在朋友圈曬自己過得有多好。
當然這些話多少有點對死者不敬,他就忍著沒說了。
技術警察在下水口發現了一些毛髮和血跡,以及一些人體組織,那個量不可能是割腕時留下的,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手腕割得皮屑亂飛,只可能是碎屍時留下的。
陳實推測,段琳是坐在打開的淋浴噴頭下割腕自殺的,因為割腕的時候身體會發冷,熱水不斷澆在身上會稍微舒服點,同時也會加速血液循環,讓人死得更快。
如果是這樣的話,段琳應該沒有能力自己把淋浴噴頭關掉,查一下這間公寓的用水量就可以推測出她死亡的時間。
然後分屍者來到這裡,在浴室中將屍體分割成九塊,之後清理了現場,技術警察提到,瓷磚縫隙中有很重的消毒水氣味。
他特意檢查了一下門鎖,鎖芯完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那麼分屍者有這裡的鑰匙!?
同大叔告辭的時候,大叔掏出那部智能機向陳實要電話號碼,陳實忍不住問道:「這手機是您女兒的嗎?」
「是她換下來的,給我用,我也不是很會用,就是拿著打打電話。」
「那您來的時候,屋裡有她的手機嗎?」
「沒有。」大叔很肯定。
「證件、錢包,以及隨身攜帶的物品之類的呢?」
「也沒有,要麼我也不會以為她出去了。」
「我注意到門後面有個衣架,那裡之前掛了衣服嗎?」
「沒有。」
「好吧,謝謝,有線索我們會通知你。」
辭別大叔,技術警察直接回局裡去了,陳實和林冬雪去了趟物業,查一下這戶人家的用水用電情況。
3月23日這天,段琳的屋內用水達到了一方。
至於用電情況,從3月23日至今,一直沒有斷過,也就是說屋內始終有電器開著的,段琳沒買冰箱,所以肯定有人開了燈或者電視。
但3月24日這天,用水量很正常。
離開物業,林冬雪說:「她父親不是說自己是3月25日到的嗎?為什麼用電一直沒斷過。」
「只可能是分屍者了,3月24日有人進來,把一直開著的淋浴噴頭關了,並且打開燈,從用電量看他呆了相當一陣子。」
「分割一具屍體很費時。」
「看來3月24日來的這人就是分屍者。」
「找找目擊證人唄!」
「我在想,有必要找分屍者麼,他已經成功讓警方立案偵查了,如果我們查出段琳是被誰害死的,我想這位煞費苦心的人士也會自己浮出水面。」
「哎呀,別偷懶啦,查查查!」
陳實叫苦不迭地被林冬雪拖去找監控,找目擊者,一星期前這麼久遠的事情,周圍鄰居已經沒有印象,實際上鄰居連這屋住的是誰都不知道。
監控,從保安那裡拷了一大堆,帶回去慢慢研究,這項頗具技術含量的工作又丟給了徐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