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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實收到林冬雪的簡訊,「我們在鄭志飛開過的卡車上發現了血跡,另外,卡車上的漆和死者頭髮中的成分一致。」
陳實回覆:「做得好,明天一早把逮捕令申請下來。」
火車抵達時已經是深夜,兩人飽餐一頓找地方休息,隔日一早在一家列印店拿到了傳真過來的逮捕令。
真正難捱的路程從現在才開始,上午他們坐著大巴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行駛,中午來到鄭志飛所在的山村,這裡的派出所就四名警察,大熱天的正在調解一戶農民家的牛吃了鄰居的莊稼的小糾紛,徐曉東亮出證件,所長熱情地說:「哎呀城裡來的同志呀,真是稀客,走走,到所里吃頓飯吧!」
一路走著,陳實問所長:「你認識鄭志飛嗎?」
「鄭志飛?是鄭老二的兒子吧?小時候我看著他長大了,虎頭虎腦一孩子,這兩年沒見著了,聽說去城裡務工了。」
「他家什麼情況?」
「他家是村裡的貧困戶,父親患病多年,就靠著門前的幾畝地為生,他三歲那年母親跑了,聽說他十歲那年參加過一次電視節目,可是村裡的大新聞,他十二歲的時候,父親喝農藥死了,我們在鄭老二枕頭下面發現了一封遺書,認定是自殺,這孩子在他姑姑家住了一年,聽說進城打工去了。」
「他住哪?」
所長一指前面的山頭,「得翻過這座山頭,你會看見一座破塔,他家就在塔東面。」
徐曉東一陣吃驚,問:「得走多遠?」
「我們村里人要走三個小時,不熟悉山路的,走一天都夠嗆,我建議你們在所里呆到下午三點,跟著放學的娃一起走,不會迷路。」
「那你們所沒有交通工具嗎?」
「有一輛吉普,但這山路也開不上去啊。」
陳實苦笑著看了一眼徐曉東,來到所里,所長熱情地給他們打水洗臉,說要準備一頓好的,陳實說不用不用,所長說要的要的。
原來這頓「大餐」就是所里平時捨不得吃的精面,做了一頓野菜疙瘩湯,吃飯就在大院裡的石磨盤上,陳實貢獻出來的幾根蒜味香腸是飯桌上唯一的葷腥。
吃完飯,徐曉東實在不想動了,陳實說:「山路要走三個小時,趁現在走,晚上能把人帶回來。」
徐曉東這才懶洋洋地動身,所長派了一名叫小王的民警給他們帶路,特別關照山上不能抽菸,引起大火可不是鬧著玩的。
三人慢吞吞地爬山,走到五分之一,兩人累得簡直要虛脫了,陳實和徐曉東平時都有鍛鍊,走在山裡才發現,平時那點有氧運動在這漫漫山道上根本不夠看。
陳實杵著樹枝一陣發笑,徐曉東喘著氣說:「陳哥,你笑什麼?」
「我在想老彭要是來這裡,半道上就壯烈犧牲了。」
徐曉東笑笑,問小王:「王大哥,快到了嗎?」
遠遠走在前面的小王回答:「早著呢,還有四分之一。」
「我天!」
看見那座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兩人都高估了自己的體能,爬了一下午山,累得他們全身汗透,氣喘如牛。
小王帶著他們敲開了鄭志飛家的門,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警惕地打開半邊門,問:「找誰?」
「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是派出所的,這兩位是從龍安市來的警察同志,有些話要問你。」小王說。
注意到鄭志飛警惕的表情,徐曉東暗暗做出要掏槍的動作。
陳實問:「6月9日晚上十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
鄭志飛皺眉,「跑完車,我就回宿舍了。」
「具體時間。」
「十點半。」
陳實笑著搖頭,「你室友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再問你,你為什麼突然離開龍安?家裡有急事嗎?」
「這關你什麼事?」
「人命關天,你說關我們什麼事?」
徐曉東掏出逮捕令,「鄭志飛,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謀殺案有關,和我們……」
話沒說完,鄭志飛突然把門一摔,裡面傳來栓門的動靜,幸虧陳實用身體抵住了,見門栓不上,鄭志飛踩著土院牆邊的一舊板車準備翻牆逃跑,徐曉東衝上去把他拽下來,拷上了手銬。
陳實說:「小伙子,跑得好,不跑我還沒那麼懷疑你。」
鄭志飛咬牙怒視,「人就是我殺的,要殺要剮隨便!」
「行,跟我們走一趟吧!」
第369章 山中遇險
三人並沒有馬上把他帶走,徐曉東憋了一路,拷了鄭志飛之後趕緊找廁所,小王說外面有,他到外面一看,田間有一個茅草搭的簡易廁所,徐曉東進去之後大喊:「臥槽,這不會掉下去嗎?」
陳實用院子裡汲水器汲了些水洗臉,又喝了一肚子,山泉果然清冽,把水壺灌滿。
他進屋轉了一圈,屋子裡十分簡陋,一股香菸的氣味,地上放著吃剩的面碗,鄭志飛之前一直在灶上看電視,陳實隨手關了電視,注意到灶上有樣東西,是個女孩的髮夾。
他找了張報紙捏起來,發現髮夾上面有血跡,將其包起來揣進懷裡。
徐曉東上完廁所回來,苦著臉說:「陳哥,天不早了,要不在這過夜吧,明天一早再趕路。」
「趕緊趕路吧,這天到八點才黑透,等回到鎮上我們大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