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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屍體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我鑑定過不少強姦案,被人強迫,身上或多或少會留下傷。」
「也許死者當時意識不清呢,有沒有可能喝了酒?」
彭斯珏摸著下巴考慮陳實的話,然後對助手說:「準備解剖!」
第42章 屍檢
接下來便是林冬雪最膽寒的畫面,彭斯珏用鋒利的解剖刀從死者的鎖骨中央一刀拉下來,把整個軀幹的皮膚破開,肋骨和皮下組織血淋淋地露在外面。
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陳實小聲問:「怕了?」
「才沒有!」
接下來彭斯珏和助手用開胸剪將肋骨一根根剪斷,雖然畫面頗為血腥,但從醫學角度來說,死者年齡很輕,沒有不良嗜好,內臟相當地完好,連彭斯珏都不禁感慨一聲:「可惜這麼年輕就死了。」
「是啊,養下一個女兒被一幫禽獸糟蹋,也不知道父母得多傷心。」陳實說。
彭斯珏習慣從上到下解剖,他先切開氣管,助手在旁用一台類似血液回收機的裝置把組織中溢出的血液吸掉。
接著,彭斯珏剖開了死者的肺,說:「肺部無異常……」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然後俯下身用鑷子去扒肺泡,說:「這肺泡是不是有點腫大?」
「應該是有一點病變!」助手道。
「作個病理切片吧!」
然後他按照血流的方向剖開心血管,接著是肝臟,陳實說:「一股酒味。」
彭斯珏白了他一眼,法醫鑑定沒有直接用鼻子的,他說:「肝臟略微浮腫,有點發白,可能是酒精過量造成的。」隨後他取了些樣本留待化驗。
接著是胃,死者胃容物對於鑑定死亡時間、場合,乃至死者身份都較為重要。
彭斯珏將完整的胃袋放到托盤裡面,剖開,隨著胃容物的流出,一股好似醉漢嘔吐物的噁心氣味飄蕩開來,林冬雪隔著口罩都能聞見,不禁蹙眉。
彭斯珏用鑷子在那一坨稀粥似的玩藝里挑揀,把沒有消化乾淨的芹菜、金針菇、豆腐乾依次挑出來,除此之外還有肉,大概找到了三種。
陳實用肉眼觀察,說:「豬肉、雞肉、魚肉……這一餐吃得夠多的啊。」
「加上喝了酒!」林冬雪補充道。
「考考你,你能從這些食物里瞧出什麼嗎?」
「呃……死者家裡很有錢?」
「哈哈,角度夠刁鑽……不過你說錯了,死者應該只是一個普通上班族,工資僅供餬口的樣子,你看她的小腸外側沒有太多脂肪,說明平時吃得一般般,再看手掌指根部位有老繭,說明她長期騎自行車,還有就是胃容物里,有已經幾乎消化完的雞蛋皮,從遇害時間往前推應該是早飯吃得雞蛋灌餅,說明死者很窮……肚子裡這豐富的一餐,我看很可能是同事或者公司聚餐吃下的,因為每種食物的量都不多,種類卻很豐富!」
「精彩的推理!」助手鼓著掌說。
彭斯珏白了一眼助手,助手立馬悻悻地垂下腦袋,彭斯珏生硬地說:「要展現你的才華到外面展現去,別在這裡耽誤我的工作時間,我只負責找出事實,推理真相是你們的工作。」
「你這個人真是太沒意思了,一邊解剖一邊推理,不也是一種樂趣嗎?」陳實道。
彭斯珏望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一個人,他的一位老朋友也說過類似的話,那個人每次都喜歡在這裡大發宏論。
是巧合嗎!?
他一閃念地想,然後又繼續投入工作。
「從胃容物的消化程度看,死亡時間是在最後一餐的三小時以後,結合肝溫來判斷,應該是10月4號晚間9九點左右。」彭斯珏說,助手唰唰地在筆記上記下來。
「英雄所見略同。」陳實點頭,罔顧彭斯珏遞來的白眼。
「這是什麼?」彭斯珏夾出一個白色小顆粒,已經被胃酸嚴重腐蝕,他隨即得出結論,「是個藥片。」
他把那東西裝進試管里,留待化驗。
陳實說:「等下,死者的胃容物最好仔細記下來,判斷一下她吃過哪些菜,胃酸也取個樣化驗一下,有些飯店會放添加劑,一些冷凍食材往往含有防腐劑,之後通過食品安全部門,沒準可以找到她就餐的飯店。」
「用不著你說!」
「我是跟她說的。」陳實看了一眼林冬雪。
把剩下的器官一一解剖之後,屍檢至此就算結束了,四人離開解剖室,陳實對彭斯珏說:「彭隊長,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化驗有結果記得通知我。」
彭斯珏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問:「你這次和林隊又打什麼賭了?」
「他覺得這具女屍是演唱會上逮到的通緝犯乾的,我認為不是,你覺得呢!」陳實笑道。
「我不參與你們無聊的打賭。」
「好好,有結果一定要通知我。」
「廢話!」
離開技術中隊,憋了半天的陳實掏出一根煙來過癮,林冬雪問:「現在要做什麼?」
「等!」陳實言簡意賅,「沒有化驗結果,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你這次真有把握啊?」林冬雪懷疑地看著她。
「剛剛你也聽見了,死者曾受過輪姦,所以你哥的方向從根子上就是錯的。」
「那也未必啊,兇手又沒有留下DNA,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反覆多次實施強姦……」話說出口,林冬雪臉紅了,自己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什麼「反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