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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他掙的比你多?」
「不……不是,因為他是日本人啊,欠著中國人血債,難道你看到日本人能笑得出來?」
陳實嘆息,「下次別幹這種事了,你這一耳光可能是要吃官司的,吃官司是小,檔案里有污點,以後誰還敢找你拍戲?」
那人自知理虧,羞愧地埋下頭。
「後來呢?」陳實問其它人。
老王說:「然後我們就叫日本人下跪,磕仨響頭。」
「他們照做了?」
「他們估計是怕挨揍,就跪下來了,田村倒是怪老實的,就是藤原還有點不忿,是他倆按著藤原的肩膀下跪的……」老王指出兩個人,被「出賣」的隊長一臉尷尬。
「咱們來一遍!」陳實清開椅子,騰出一片空地,作勢要跪下來。
「哎哎,警官,這可使不得。」老王試圖阻止。
陳實還是「跪」下來了,為了折衷,他只是盤腿坐在地上,叫那兩人過來按他的肩膀。
模仿了一遍,陳實問:「你們對藤原使用暴力了嗎?」
「沒有!」兩人頭搖得像波浪鼓。
「別撒謊哦,屍體就在局裡,身上有傷是可以驗出來的。」
一個小伙尷尬地承受,「我踢了他一腳,當時不是喝多了嗎?」
「踢哪了?」
「小腿上面……」小伙的臉紅紅的,多半是因為喝了酒。
「然後呢?」
「然後他倆就走了,我們……我們繼續喝酒。」
「來,接著倒,接著喝!」
老王說:「警官,別了吧,再喝下去又得醉!那還怎麼配合你查案啊!」
林冬雪也小聲提醒,「適可而止吧!」
這群人已經喝了三瓶二鍋頭,臉上浮現醉意,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雖說和昨晚是一模一樣的菜品,但沒那個心情,吃在嘴中味同嚼蠟。
「你們幾點回家的?」
「晚上八、九點。」
「具體點。」
「八點四十五吧!」老王說,「我手機上有微信的結帳記錄。」
確認過他的手機後,陳實接著問:「中途有誰離席過嗎?」
有幾人稱離過席,但只是上廁所或者接電話,時間只有幾分鐘到十幾分鐘,完全不可能跑出去作案。
陳實又詢問了一下每個人回去的時間,和誰一起回去了,僅憑說辭來看,他們彼此都可以確認不在場證據,問完之後,陳實說:「謝謝各位配合,可以回去了。」
「警官,這事不會影響到我們演戲吧?」老王問。
另一個人說:「死的是倆日本人,有什麼可擔心的,依我看,這兇手就是民族英雄!大英雄!」
陳實的目光落在說話者臉上,自知失言,那人低下頭,陳實說:「你們是不是到現在還以為昨晚的事情是愛國行為?」
「難道不是嗎?」那人反問。
「我對你們的行為就四個字評價——仗勢欺人!希望你們都好好反思一下,以後別幹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一個個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陳實一行人走後,寂靜的屋裡炸開了鍋,「這警察有毛病吧,向著日本人說話。」
「我看,他媽大概是日本人,所以才不爽。」
「這種警察,就不配保衛人民,你瞧他那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肯定沒破過什麼案件。」
大家越說越起勁,又找回了那份民族自豪感,只是有一個人的臉上,笑容慢慢收斂……
第541章 冷清小巷
離開農家樂,陳實將作過記錄的小本子交到徐曉東手中,「你去核實一下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據。」
「啊!?」徐曉東震驚,這工作量可不小。
林冬雪說:「你覺得兇手在他們中間?」
「聚餐時間和死亡時間相隔很近,而且在劇組裡面,他們和兩名死者地位平等,接觸也最多,所以我覺得可以當作嫌疑人的預備軍。」
「那麼作案動機……會是因為嫉妒嗎?日本人掙的錢比他們多。」
「就因為這殺人?」
「別忘了,當時他們都喝了酒。」
「好吧,可以算作一個,依我的看法,應該有更深層的動機。」
剛剛這幫特約提到,大家羞辱死者的時候,藤原激動地嘰哩哇啦說了一堆,然而在場眾人都表示自己日語一般般,只能聽懂一些日常對話,所以也不知道藤原在說什麼。
會不會這番話里就藏著什麼關鍵信息呢?
回到局裡,解剖正在進行,彭斯珏交給陳實幾張照片,是死者身上的血跡,他說:「藤原的血覆蓋著田村的血,田村應該是先遇害的,藤原是後遇害的……測了肝溫,死亡時間幾乎同時。」
「帶回來的啤酒罐呢?」
「你標記了『甲』的易拉罐是藤原喝過的,已經快喝光了,另一個易拉罐是田村喝的,還有一大半。」
「其它呢?」
「田村脖子上的傷口是從側面插進去,然後劃開的,據此推測是一把雙刃利器,穿刺藤原的利器形狀也相仿,但位置很靠上,大概在這個位置……」彭斯珏以一名助手作示範,指出來刀傷,「第一刀受力方向從後背第一根肋骨附近,指向前胸第五根肋骨,第二刀是從第一根肋骨附近到前胸第四根肋骨,第三刀是第二根肋骨到前胸第三根肋骨,刀尖貫穿了肺葉和主動脈,整個胸腔里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