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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給各轄區派出所打電話,問一下近期有沒有符合特徵的失蹤人口。」
「好嘞!」徐曉東如蒙大赦似地走了。
陳實問林冬雪:「你不怕嗎?」
林冬雪有點猶豫,她說:「這都怕,以後還怎麼獨當一面。」
「好樣的。」
兩人進到解剖室里,彭斯珏責備一聲:「這麼慢!」
「抱歉,換衣服耽誤了時間,讓我先仔細看下屍體。」
「昨天,你說死亡時間在四十八小時以上……」
「說錯了?」
彭斯珏面無表情地說:「剛剛測過肝溫,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十八小時以上才對,現在來說。」
陳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明白,彭斯珏居然在開玩笑,他笑道:「謝謝彭隊長的認可。」
「少得意,判斷死亡時間,也只不過法醫的基本功罷了。」
「對對,我也只能看看這個,其它的,我就是班門弄斧了。」
陳實檢查了一下屍體的皮膚,重點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勒痕,旁邊架子上放著一段繩子,另一名法醫解釋說:「繩子就是林隊昨晚帶回來的,我們比對了一下,基本吻合。」
陳實拿起繩子比對了一下,說:「確實吻合,但也不能說明就是這根繩子,這種尼龍繩是長途運輸用的,到處都能買到……捆綁的姿勢弄清了嗎?」
「我們剛剛就在討論這個。」法醫拿起一張白板,上面畫著簡圖,死者是被反扭著手腳,從後面綁起來的。
陳實望著圖沉吟著,說:「不對,肋部和背後的捆痕又作何解釋?」
「也許是多捆了一道。」彭斯珏說。
陳實摸著屍體表面的捆痕,說:「瞧,這捆痕並不均勻,肋骨處比較重,後背邊緣較輕,而且後背的捆痕中斷了一大塊。」
「墊了其它東西。」彭斯珏早就考慮過這一點。
「墊了什麼呢?應該是硬質的物體,否則捆痕不會完全消失……」陳實的眼睛望向另一張空著的鐵床,走過去說,「誰比較有獻身精神,上來躺一下。」
彭斯珏看向林冬雪,林冬雪說:「看我幹嘛?」
「你是女人!」
「女人怎麼了?」
「死者也是女人!」
林冬雪被他的邏輯打敗了,只好為破案獻身一下,沒想到陳實卻說:「不,彭隊長,你來吧!」
「拒絕!」
「林冬雪是女孩子,我怕她放不開,咱倆都是老爺們,還是你來吧。」
彭斯珏想了幾秒,這才走過來,仰面躺在鐵床上,陳實用繩子比劃著名說:「像這樣,把你的雙手雙腳綁在桌子下面,然後在身上再補一道……可是竟然後背邊緣會留下捆痕,說明下面這個東西比身體要窄,死者的身材本來就不胖,比身體還窄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條凳!」林冬雪說。
「可是條凳不是很常見啊,以前倒是很多,現在誰還用這個?」法醫說。
彭斯珏說:「我們二次取證的時候發現,死者的手部和腿部有輕微的鐵鏽,是四氧化三鐵。」
陳實立即反應過來,「新鐵鏽是三氧化二鐵,陳鐵鏽是四氧化三鐵,看來這東西下面有金屬支撐物,而且鏽跡斑斑……鐵支架,有鐵支架的條凳?」
林冬雪掏出手機搜索起來,驚呼一聲:「啊,我怎麼沒想到!瞧,這東西每個單位都有!」
她舉起手機,上面正是各處食堂普遍可見的一體式餐桌椅,下面是鐵支架,
彭斯珏扶了扶鏡框,沉吟道:「這種一體式餐桌椅一般家庭不會買,兇手現場是有集體食堂的某單位。」
林冬雪說:「那我們應該立馬去死者所在的單位打聽一下。」
「你知道她是誰嗎?」陳實反問。
彭斯珏說:「繼續驗屍吧!」
幾人來到屍體旁邊,彭斯珏檢查了一下死者的脖子,說:「斷面有較規則的鋸齒狀皮瓣,似乎是用鋸子把腦袋鋸下來的,」
「這個我昨天就對林隊說過了。」陳實淡淡地說。
「全身沒有明顯外傷,死因是……」
「我的意見是體位性窒息。」
「你能不能不要老插嘴!」彭斯珏瞪他一眼,「小王,幫我把屍體翻一下。」
調整了一下屍體的體位,彭斯珏用手按壓了一下屍體背部的屍斑,說:「屍斑有擴散,死後被移動過。」
接著他注意到屍體側肋下方有一小塊焦痕,陳實也發現了,兩人幾乎腦袋對著腦袋在盯著那裡看,彭斯珏直起身說:「你擋住亮了!」
林冬雪捂著嘴噗嗤一樂。
「是被燙傷的,生前傷,上面好像有菸灰。」彭斯珏一邊說一邊用棉簽取樣。
陳實摸了下那一小塊被燙傷的皮膚,道:「這個燙痕,應該不是菸頭直接摁上去的,是有人不小心把菸灰落在上面造成的。」
檢查完,幾人又將屍體翻過來,彭斯珏用鑷子將屍體的陰道擴張,用手電筒檢查,然後說:「陰道壁有大面積刮擦傷,是生前留下的,死者生前被迫發生過性行為……可能是多人。」
「什麼體位呢?」陳實問。
林冬雪一翻白眼,「怎麼老是對這個感興趣。」
彭斯珏平靜地說:「刮擦傷全部集中在腹側。」
「那麼,應該是從正面進入,結合身上的捆綁痕跡看,死者是被捆起來之後,被一群人輪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