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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見呢?」
「從現場看,這是一場預謀的殺人,兇手選擇了918這天,又給死者穿上日本軍裝裝作謝罪的樣子,說明TA想掩飾自己真正的動機,和那幫醉漢可能沒什麼關係。」
「說到軍裝……」陳實一回頭,愣住了。
原來徐曉東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正在嗅聞一塊泥土,兩人不禁笑出聲,走過來,林冬雪問:「幹嘛呢!」
「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徐曉東站起來,「這裡有人嘔吐過,但是被鏟掉了,你們看地上的泥土痕。」
陳實蹲下來檢查,果然有鏟過的痕跡,他用手指抹了一點殘留的液體聞了聞,「確實是胃酸,取樣!」
「我立功了吧!」徐曉東美滋滋地說。
「少得意了,這未必是兇案當時留下的。」林冬雪說。
「對了,軍裝是從哪來的。」陳實問。
「劇組的人說是從道具倉庫拿的,林隊檢查了現場,沒有被撬鎖的痕跡,道具師傅說藤原身上有鑰匙。」
「他有鑰匙?」
「那天他倆的戲已經拍完了,不過導演說還要補拍一個鏡頭,道具先吃飯去了,鑰匙交給了藤原,讓他拍完自己把服裝送到倉庫去。」
「這事誰知道?」
「還在問……這劇組的人員,比想像中還要多。」
「去倉庫看看。」
三人來到道具倉庫,發現幾輛卡車正在清空倉庫,陳實詢問在場工作人員,他們說戲拍完了,所以倉庫就不租了。
「誰是道具師?」
「我是!」一個阿姨走過來。
「我們是警察,和你了解一些情況……」
道具師稱當時在場的人有幾十個,演員、導演、場務、服裝都在,陳實拿出小本本,「這上面的人,誰在現場。」
「都不在。」
「話說這道具倉庫裡面的東西挺多,你就把鑰匙交給一個特約演員?」
「這個……」道具十分尷尬,「其實這戲拍了有半年,大家都處熟了,也比較放心,這裡面東西又不值錢。」她拿起一件戲服,「你瞧這衣服的材質,只有拍戲的時候穿一穿,誰還會偷出去不成。」
「所以這地方也沒有監控嘍!」
「沒有。」
「我想看看鑰匙。」
道具交出鑰匙,上面有個木板,寫著「三道具倉」,上面打孔穿著鑰匙,道具解釋說:「這是影視基地的鑰匙,我們租的時候配了幾把備用的,馬上準備交回去了。」
「誰有備用的?」
「我呀,還有服裝師,另外還有導演。」
問完之後,林冬雪說:「要不要去見見服裝師和導演,戲拍完了,他們馬上就要走。」
「得,見一面吧!」
見過這兩人之後,已經是深夜十點,並沒有太大收穫,三人就此回家。
隔日上午,陳實起來已經是八點,發現陶月月在煎雞蛋,他說:「月月,今天不上學啊?」
「九·一八加周末,連著放三天假,真爽!」
「兇手要是也知道放假就好了。」
「陳叔叔,你在查什麼有意思的案子?」
「兩個日本人死了……」
吃早餐的時候,陳實和她聊起這個案子,陶月月聽得很出神,她說:「兇手應該恨日本人吧!」
「為什麼呢?」
「你不是說當時兇手已經離開小巷了嗎?為什麼又要跑回去殺人滅口,當時天很黑,叫藤原的那個跑下去確認朋友的情況,說明他根本沒看見兇手和行兇過程,可兇手為什麼要多殺一個,所以我覺得他是恨日本人。」
小孩子的意見,陳實並沒有當真,「你該不會想說,殺人動機是國讎家恨吧?」
「我覺得叫什麼村的日本人騙了TA!」
「怎麼說呢?」
「感覺!」
「對了,你今天放假,要不要去影視城參觀。」
「不去,跟你們查案沒啥意思,還不如哪天我自己去玩呢!」
開車去公安局的路上,陳實考慮著陶月月的話,覺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兇手過於刻意的「表演」讓他們一開始就把「仇恨日本人」這個動機給無視了。
但是卻沒有考慮到私人仇恨這一層,田村在中國呆了六年,漢語說得也很好,周圍的人對他的情況了解不多,他也許真的欺騙過兇手,所以兇手才會仇恨日本人,於是藤原成了陪葬。
上午還是繼續查案,當林秋浦來到昨天的現場,看見一樣東西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這誰幹的!」
棄屍現場的一棵樹上,被人刮掉了一層樹皮,用信號筆寫著「佐佐木小次郎、野kao近菊命喪於此」,這兩個名字是兩名死者在劇中的角色,都是十惡不赦的日本軍官。
林秋浦下令,「查清楚是誰,好好教訓一頓,膽子太大了,居然敢跑到命案現場亂搞!」
這事讓大家笑了一上午,但查還是得查,「兇手」技高人膽大,卻不怎麼謹慎,在現場留下了腳印,警方來到特約演員租住的宿舍,最後找到「兇手」呂寶強。
面對警察的詢問,呂寶強當時就慫了,臊眉耷眼地說:「我就覺得這倆日本人死得活該,太解恨了,所以昨晚一時興起,就……」
林秋浦說:「你還覺得自己很正義。」
「不是,我覺得這倆人,里外不是人,死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