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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節我們會追查的,你現在只要說出真相。」陳實平靜地說。
賈老四哭喪著臉,「給警察下藥,我得判多少年啊?」
「如果是他倆挾迫你,你可以從輕判決,但你現在撒謊的話,只會罪上加罪。」
陳實的話給賈老四指了條明路,他連連點頭說:「對對,是儲偉挾迫我的,我說不行,這種事犯法的,可他非要我往飯里下藥……吃了飯,小許和小賈就昏倒了,當時是大中午,太陽火辣辣的,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那兩個收稻師傅跑進來,二話不說把警察拖到了倉庫里,然後把門關上了。」
「你就這樣看著?」
「沒有,我坐在屋裡抽菸。」
「真幹得出來,賈警官還是你侄子呢!」林冬雪忍不住指責道。
賈老四訕訕的搔著臉,陳實問:「然後呢?」
「他們搞完之後,儲偉給了我一個紅包……」
「多少錢?」
「四千。他說之後還會給我一筆好處費,只要我別對外聲張,我很害怕,但我確實不敢得罪他們。下午他倆進倉庫搗鼓了一會,穿著警察的衣服出來了,一路走到村口,把車開走了。」
「車呢?」
「我不知道,附近都是荒地,誰知道他們把車扔哪兒了。晚上他們又回來了,叫我直接收稻子,他們會幫我,我們花了一整晚把我田裡的稻子全收了,往車上堆的時候我才發現,倆警察被綁成粽子一樣扔在車皮里,當時他們藥效已經過去了,睜個眼對我嗚嗚叫,儲偉拍著我的肩膀,給我遞個眼色,意思是叫我別管閒事,他倆把稻子蓋到警察車上,就這樣拉走了。」
「拉哪去了?」
「不知道。」
「那他們為什麼要綁架警察?」
「我哪敢問呢!你沒見過儲偉,他不愛說話,臉上有道老長的疤,一笑嘴角就吊起來,給人一種特別狠的感覺,那個小龍平時就愛講葷段子,好像怪討喜的,可是他手上全是紋身,儲偉跟我說,小龍宰過人的。」賈老四也不再掩飾了,索性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氣全說出來了。
「神農24號,這個你很熟悉嗎?」
聽到這名字,儲偉露出笑容,「熟悉,太熟悉了。」
「是他們叫你種這種稻子的?」
「一開始是村裡的王叔,王叔是外來戶,以前偷電纜線被判過刑,村里都不怎麼待見他,平時就跟我說兩句話。那年冬天他來我家喝酒,跟我說種這個稻子掙錢多,我說那能多到哪去呀,多幾百塊不得了了,我當時才二十出頭,心氣很高,真不想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地修地球,只想去城裡闖出一番事業。王叔說你種著就明白了!」
賈老四又點上根煙,把煙抽著了之後,長長呼出一口,接著說:「第二年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就種了,沒啥好說的,就是種唄,播種、除草、灌溉……五月份收割的時候,這兩位收稻師傅來了,看了我的稻子,說他們全要了,一斤一塊六,比其它稻子高一點點,他們叫我秋天接著種,但要注意一點,葉子得保護好,割的時候僱人用手割,不要用機器。那年我也就多掙了幾百塊,我找王叔,他神秘地跟我說,好事在後面呢!
「然後到了過年的時候,王叔叫上我去縣城,我們來到當地最好的一家飯店,一桌子坐滿了,都是不認識的人,吃這麼大個的螃蟹,抽中華煙,喝茅台,雖然怪爽的,但我心裡納悶,這誰請客,是喜事還是喪事?大家就是悶頭吃,啥也不說。吃完王叔又帶我去個地方……那種地方,來了倆女的,水.嫩水.嫩的,皮膚特別白,王叔叫我挑,我挑個年輕的,王叔說年齡大的經驗豐富,我以為是王叔請客,就挑了年齡大的,把年輕的讓給他了。那是我第一次,爽得簡直……」
「咳咳!」
「好好我不詳細說了。」賈老四回憶著這一段,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倆在縣城裡呆了兩天,又吃又嫖,開心得很,完事了那兩位師傅找到了我們,把兩個厚厚的大信封給了我們,說明年好好種稻子,我們是個團隊,每年年末都會搞這個團建。信封裡面是五萬塊錢,比我這一年種稻子的收成還多,我心裡別提多美了,可是也有點納悶,這什麼稻子啊,值這些錢?我問王叔,王叔叫我啥也別問,好好種稻子!一種就是七、八年,每年年末兩位師傅都會打電話,叫我到縣城裡吃喝玩樂兩天,然後塞一個紅包,跟我一起吃喝玩樂的,是其它幾個村的種稻人,大家都是一樣的待遇。」
「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不叫上村民一起來?」陳實說,「對了,你不是在兼職推銷稻種嗎?推銷給誰?」
「我推銷個屁呀,只是這麼一說,防止被人家看出來我掙了錢,我也問過這兩位師傅,說能不能多叫幾個人來種,大家一起發財?他們說不行,種稻人得審核,符合兩個條件才行,第一是單身,第二是口風嚴,他們反覆說,我們是個團隊,要有團隊精神,不能單打獨鬥。」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普通的稻子再怎麼樣也值不了這些錢。」
「我當然奇怪了,但我不敢問,問了可能就會跟王叔一個下場……」
「王叔怎麼了?」
一陣沉默後,賈老四面若寒霜地回答:「死了!」
第836章 父母的死
「王叔怎麼死的?」陳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