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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肯定不會!」
「人的行為是有連貫性的,我和宋朗認識很多年,我知道他的為人,死者秦洛希是他的未婚妻,而李牧是他在警校的教授以及後來的師父,他不可能殺人。」
「……」
「但是,別人不這麼想!」
「為什麼?」
「宋朗太出名了,當年的警界傳奇,他平均2.5天破一個案子,各分局、各縣級其它外市的公安局經常來找他幫忙,他畢竟是個人啊,沒那麼多精力,所以推掉的案子更多,長此以外,不少人認為宋朗孤高自傲,雖然這些人根本沒見過宋朗。當時出了這個事情的時候,局裡甚至請來心理學家分析,心理學家認為宋朗有嚴重反社會人格和強迫症,他搭順風車殺人未遂,就開始了報復滅口,根本一派胡言,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宋朗要殺人,以他的智商不會留下這麼多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可是這上面的證據很充足啊,如果是有人嫁禍陷害,難道沒有漏洞嗎?」
「漏洞一定是有的,一定是有的,只是還沒找到!」
「彭隊長,你為什麼突然看這個老案子?」
「你過來,有東西給你看。」
林冬雪穿上無菌衣,隨彭斯珏來到驗屍房,鐵床上躺著一具男性屍體,已經解剖完畢,被重新縫合了起來,從肚臍到脖子有一道長長的縫合線,看得林冬雪一陣發寒。
彭斯珏掰過死者的脖子,林冬雪看見那裡有和卷宗上一模一樣的烙痕,她錯愕地說:「當年那個連環殺手……」
「是,這個細節警方沒有對外公開過,不可能有人模仿他的手法,這案子是他做的!」
「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天晚上。」
「彭隊長,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恥辱烙印。」
「恥辱烙印?」
「早在十八世紀,精神病人被當作邪靈附體,和麻風病人、殺人犯關押在一起,被人粗暴地對待。法國精神病學家菲利普·皮內爾在一起參觀精神病院時,發現了一名被關押的病人,脖子以下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烙印,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原來病人每次發病,護士就用燒紅的烙鐵強迫他安靜下來。皮內爾受到極大震撼,花費一生建立了現代精神病學,讓病人得到治療和照顧。當年這個用來虐待病人的烙鐵被後人稱作恥辱烙印,意思就是精神病學史上的恥辱,放在皮內爾的博物館展覽,後來又被拿出來拍賣,落入一名不知名的買家手中。」
「周笑故意模仿這個,是想傳達什麼想法?他覺得別人都是瘋子?」
「不是模仿,我親自化驗過傷口的鐵鏽成分,他用的是真正的恥辱烙印。我剛剛提到的不知名買家,正是周笑的受害者之一,從那之後,他就拿這個當作自己的犯罪簽名。」
林冬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望著冰冷的屍體,她想,這個瘋子又回來了,但這次沒有宋朗可以對付他,又會有多少人遭殃。
彭斯珏突然說:「對了,你把卷宗給陳實看看,我想聽聽他的想法。他腦筋活絡,又是局外人,說不定有新看法。」
「彭隊長,卷宗是不讓拿出去的。」
「那你就再看一遍,然後口述給他。」
「好吧……宋朗和你關係很好嗎?」
「嗯!」
「假如,我是說假如,宋朗真的殺人了,你會怎麼做?」
「親手逮捕他,然後辭職。」
第233章 三張照片
陳實今天沒有去跑計程車,而是在市里到處轉。
他手上拿著三張照片,正是那個神秘少年放在信封里塞給他的,第一張是陶月月,第二張是林冬雪,第三張是他自己,三張照片都用紅筆畫了一個叉。
三張都是偷拍的,對方的用意再明顯不過,這是無聲的威脅。
最近他也偵破了不少案子,不排除是某個嫌疑人的親友做的,但他心中一直有張臉揮之不去——周笑!
他昨天考慮了一整宿,從今往後不再協助破案了?從龍安市搬走?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但如果不逃避,就會有人死,照片上的暗示已經再清楚不過,死的將會是陶月月或者林冬雪。
他拿著照片,在找偷拍的位置,陶月月平時生活簡單,很容易就確定了偷拍的角度,是她放學路上的一個小巷。
林冬雪這張不太容易看出來。
自己這張就更看不出來了,照片上的自己,看著似乎有點陌生,也是,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臉。
跑了快一天,下午陳實回到家,他渾身疲憊,只想回家喝點酒。
來到樓下的時候,一輛卡車正在卸家具,陳實沒有多想,徑直上樓,對面的門開著,一名身材靚麗,戴著眼鏡的女士站在那裡,陳實發現她身後的房間空空如也。
「新搬來的?」陳實問。
「你好,我叫顧憂,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美女伸出手,陳實和她握了握。
工人搬著沙發上樓梯,樓道里本來就很窄,顧憂閃到陳實這一邊,她身上的茉莉香水飄進陳實的鼻子裡,陳實瞄了一眼,身材真是好極了。
「不好意思,能去你家呆一會嗎?一時半會估計搬不完。」顧憂笑道。
「你不親自盯著嗎?萬一把你家具磕著碰著。」
「不要緊,又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