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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雪不滿地攥緊拳頭,之後的審訊簡直是煎熬,律師一句一句轉述,稱整件事情是趙普陽一人所為,易晴扮演的角色只是她的庇護者。
並且律師不斷援引未成年人保護法,強調趙普陽只有十二歲的事實。
下午三點,漫長的問詢結束,律師辦了取保候審的手續,將趙普陽先帶走了,林冬雪走出審訊室,咬了咬嘴唇,憤恨地對著牆壁捶了一拳。
「一切都在按照這女人的劇本走!」她不甘心地說。
林秋浦說:「如果以教唆未成人殺人罪起訴她呢?」
陳實說:「證據不足,就這樣送她上法庭,跟直接放走沒有區別。」
「我們是不是應該換一種思路?」彭斯珏說,「根據洛卡爾交換定律,嫌疑人會留下一些東西,也會帶走一些東西,如果現場找不到易晴留下的證據,那麼她帶走了什麼?」
林秋浦沉吟道:「就算找到,她也會說,自己確實去了現場,但殺人的是趙普陽。」
陳實說:「但白律師的現場還是一片空白,如果能在易晴那裡找到從白律師現場帶走的證據,就可以以殺害白律師起訴她!」
眾人的眼中重現出現了光,這似乎是最後一線希望了……
第348章 被當作惡人
接下來的工作沒什麼技術含量可言,警察來到孤兒院,仔仔細細地搜查每一寸土地,檢查易晴的所有衣服、鞋子、生活用品。
警方在此駐留期間,易晴一直呆在自己的休息室,從窗戶眺望下面,遠遠看著她那張固定在窗框中的冷漠的臉,就像一個畫中美人。
孩子們對警方表現出排斥、敵視和冷淡,他們眼裡,這些警察是要抓走易老師的壞人,所以他們就用自己小惡作劇整治警察,比如往他們身上扔泥巴,或者故意打翻地上的工具。
休息的時候,彭斯珏對陳實感慨說:「假如未來有個導演把易晴的故事拍成電影,我們警察就是惡人吧。」
「對自己的立場感到動搖了?」陳實說。
彭斯珏淡淡一笑,掏出一根煙:「聽說你戒菸了。」
陳實沒好氣地看他,彭斯珏準備點上,又收起打火機,拍著大腿站起來說:「任務結束了再說吧!」
「等結束了去吃飯?」
「不去。」
「難不成有約?」陳實笑笑。
彭斯珏正在醞釀回答,突然院子裡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兩人立即趕去,只見易晴半跪在地上,抱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頭破血流,似乎是撞到了打開的窗戶。
其它小孩圍著一名警察,伸出小拳頭打他,叫喊著:「打壞人!打壞人!」
警察一臉無辜,為了避嫌把雙手舉起來,好像投降一樣。
林秋浦帶人進來,把這些小孩全部趕開,問:「怎麼回事?」
那名警察無辜地說:「那小男孩朝我扔泥巴,我扭頭喝斥一句,他跑開了,然後自己撞到了窗戶。」
一個大點的小孩說:「如果不是你們天天在這裡,想抓易老師,小胖怎麼撞破腦袋。」
彭斯珏找來醫療箱,說:「讓我看看他的傷勢!」
「不要你碰!不要你碰!」一雙雙小手拼命把彭斯珏推開,他身體本來就單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陳實在身後扶住。
「滾,警察都滾!」剛剛那個大孩子帶頭喊起來,一瞬間,院子裡爆發出稚嫩的聲浪,警察們站在一起,不知所措,不停地用眼神請示林秋浦,他也只是皺著眉頭。
院子角落裡,坐在鞦韆架上的趙普陽面無表情地看著。
「被當成惡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啊。」林冬雪低聲說。
「孩子們,別鬧了。」易晴走過來,她的話立即起了作用,孩子們分開,為她讓出一條路來,易晴對彭斯珏說,「請替小胖包紮一下傷口。」
這次是易晴「欽點」的,孩子們再也沒有阻攔,彭斯珏過去檢查了一下,還好問題不大,就是血流得有點嚇人。
易晴環顧警察們,說:「可不可以請你們去外面?我也會和你們一起去。」
林秋浦微微點頭,眾人來到孤兒院外面,他們一直走到孤兒院面前那片開滿野花的山坡,易晴才停住,她轉過身,眺望著孤兒院,說:「到此為止吧!」
「我們可不會打退堂鼓,也許這些孩子就算長大以後,也會認定我們是惡人,但那都不重要,維護法律的尊嚴是我們的工作,工作就有犧牲。」林秋浦說。
易晴微笑,「不是還沒找到證據嗎?這些天,孤兒院被你們攪得沒有半刻安寧,孩子們睡不好吃不好,這是你們對我無聲的威脅嗎?好吧,你們得逞了……對我來說,復仇曾經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那道復仇的火焰如此耀眼,當它熄滅之後,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眾人驚愕,她在說什麼,她在自供嗎?
陳實注意到她的手在口袋裡掏什麼東西,立即衝過去,易晴飛快地把手裡的東西放進嘴裡,笑著說:「請你們記住,不是你們贏了,是我先退場了。」
她嚼碎了口中的藥丸,然後倒在地上,陳實衝上去時,發現她全身抽搐,牙關緊咬,瞳孔在慢慢散開,一股苦杏仁味飛快地瀰漫在空氣中。
陳實縮回了準備掰開她的嘴的手,說:「來不及了。」
警察們圍過來,不敢相信地看著易晴的屍體,林冬雪說:「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