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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娟平靜地問:「您貴姓?」
「我叫陳實,是個刑偵顧問。」
「陳先生……」常娟微笑一下,「你媽死了!」
第674章 暗中指點
「喂,停下,你在幹嘛!」林冬雪喝斥。
常娟並不理會,一句句髒話脫口而出,用朗誦古詩般的單調辱罵著陳實,陳實沒有被惹怒,還是很好奇,這女孩著實古怪,他想知道其中原因。
當常娟罵完,林冬雪說:「知道你在幹嘛嗎?報假警加侮辱他人,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逮捕。」
常娟愣愣地看著林冬雪數秒,對陳實說:「對不起。」語氣和剛剛罵人沒有區別。
「這件事我先保留意見,我們還是說正經的吧,關於春琴被殺的案件,你知道哪些?」陳實說。
「案件發生在去年11月18日晚上,我和我丈夫在睡覺的時候被不速之客闖入家中,我丈夫喊了一聲誰,就被那個人揍了一拳,然後拖到床下,我嚇壞了,縮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倆在黑暗中扭打,打了很久,突然我丈夫不動了,那個人走過來,打開了燈……」常娟用平靜的語氣敘述著。
看來她還是堅持自己就是春琴,陳實暫不去追究這件事,他說:「你丈夫叫什麼?」
「李鐵柱,小名鐵蛋。」
「你家的狗叫什麼?」
「黑子,雖然那是一條黃狗。」
「你家大致什麼樣子?」
「兩室一廳,加一個院子,平房,大概……」常娟愣了片刻,「一百多平米吧!」
林冬雪呆了,這些細節完全對得上,只有和死者關係極近的人才會知道,她不禁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常娟指指自己,「現在在這具身體裡,和你們說話的是春琴本人。」
「你再開這種玩笑,我可就失去耐心了!」林冬雪有點生氣。
「我告訴了你答案,你不願意相信。」常娟平靜地說,像在背書似的,「我可以繼續告訴你們案件的細節,說到你們相信為止。」
「好,剛剛說到兇手打開了燈,你看見了他的長相了對嗎?」陳實說。
常娟點頭。
「他長什麼樣?」
「我記不清,時間太久了。」
「那是你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張臉。」陳實索性假定她就是死者本人,「這張臉在你面前晃了兩個小時,你會記不清?」
「它並沒有在我面前晃那麼久,我被強姦了,僅有的幾面,我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當時實在太害怕了。」
「很好的狡辯!」陳實冷笑,「那麼,你總該記得什麼細節嗎?比如他身上的某些特徵。」
又是一陣沉默,陳實突然想,常娟說話間隙的謎之沉默,就好像在接收誰的指示一樣。
常娟回答:「他很白,身上像塗了一層粉,他沒有穿衣服,這件事我一開始沒意識到,現在和你們說的時候回憶當時才發現,他好像進屋之後沒有脫衣服的動作,他是光著進來的,他身上本來有很多毛,但是全部剃光了,我能感覺到他腿上和胸口大片硬硬的毛茬子!」
這些細節詳盡得讓林冬雪甚至產生一種不適感,她想起卷宗上提過一個細節,現場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經鑑定主要成分為碳酸鈣,警方發現旁邊的一間小作坊被人闖入過,那裡是專門做松花蛋的,有許多石灰粉末。
常娟怎麼會知道這些細節?林冬雪暗暗詫異,旋即設想出了一種可能性,常娟去過現場,或者和與案人員接觸過。
常娟停頓片刻,繼續說:「他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很長的疤,大拇指的皮膚顏色和其它地方不一樣,感覺像是接上去的大拇指,我印象很深,因為那個人中途叫我舔他手上的疤,吮吸他的大拇指,他的皮膚就像砂紙一樣,指甲縫裡有股動物內臟混合著機油的臭味。」
林冬雪瞪眼,這……這也太細緻了吧,只有親歷者才會知道。
轉念一想,這些可能只是她腦補出來的,畢竟也無法驗證真偽,肯定是假的!
陳實倒是聽得很認真,他說:「他命令了你,你還記得他的聲音嗎?」
「記得,很低沉,像是抽菸的嗓子,我公公就是常年抽菸,說話的時候喉嚨里永遠像堵著一口痰。」
「有方言嗎?」
「說話有點垮,我學不來。」
「那麼,你丈夫呢?」陳實突然問。
果不其然,常娟又沉默了,眼神迷茫,像是在接收某人的指示,然後她說:「他被綁在旁邊的柱子上,被迫看我和那人發生關係,他哭了,眼淚一直沒幹過。」
陳實觀察她被頭髮遮住的耳朵,觀察她的手,好像並沒有佩戴耳機,難道是眼鏡?
只有常娟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地說:「那個姓陳的警方顧問在觀察你,表現得自然點!」、「起來,去關窗戶,不要讓他看出你在發呆。」
「不好意思,我有點冷。」常娟微笑一下,起身去關窗戶,趁這機會陳實小聲和林冬雪說了一句話:「我懷疑有人在暗中『指點』她!」
林冬雪驚訝地揚了下眉,這時常娟已經回來了,表情自然地說:「我們繼續聊案子?」
陳實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常娟撫摸著自己的脖子,「當時我非常害怕,因為現場沒人能夠保護我,我只有一個意識,滿足那個人他就不會再傷害我和我丈夫。突然一根繩子從後面套住了我的脖子,他使勁地向後拽,使我不得不揚起腦袋,我感覺整個腦袋像要爆開一般,我的意識越來越微弱,最後……我死了!」常娟抬起眼睛,盯著陳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