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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看溫伯格,你最好別看。」
塞西莉亞搖著頭對伊恩說「不」。
「我沒事的……別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她纏著戀人。伊恩牽起她的手,慢慢走向特拉維斯的房間。他們看到恰克和帕梅拉同樣沿著變成透明的牆壁在往特拉維斯那兒走去。
特拉維斯已經回天乏術了。
只放了一張簡陋的床的樸素房間門大開著,亞麻油地氈上的血泊漸漸擴大。在尚未凝固的鮮血的海洋中,特拉維斯面朝下趴著。
白衣服的背部被血染透,能看到好幾處刺傷的痕跡。不只是地面和特拉維斯的背上,連變成透明的牆壁上也沾著斑斑血痕。
看著這悽慘至極的場面,塞西莉亞不禁捂住了嘴……這不是簡單的死亡,怎麼看都是謀殺。
沒看到兇器。是兇手拿走了嗎?
「特拉維斯先生——」
恰克的聲音變了調。
帕梅拉沒說話。她臉上仿佛戴著沒有表情的面具,可交錯在腹部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伊恩繞開血泊走近特拉維斯,蹲下去用手指按在遺體的頸部,應該是在檢查脈搏。任誰看都知道已經遲了,可他大概實在忍不住要檢查一下吧。伊恩終於站了起來,靜靜地搖了搖頭。
「身體還有溫度……看這樣子,估計被殺之後還沒幾分鐘。」
他的視線依次掃過聚在房間裡的眾人。
「那麼,以防萬一,讓我問一下,是誰殺了溫伯格先生?」
沒人出來承認。沉重的靜默之後——
「什麼誰不誰的。」恰克充滿敵意的視線釘在帕梅拉身上。「除了她還能有誰?不就是她把我們關在這裡的嘛!」
「不能急於下結論。濺出這麼多的血,兇手肯定也沾了一身。不過……」伊恩把帕梅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你們也看到了,她身上完全沒有血跡。你懷疑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不能沒有證據就一口咬定她是兇手。」
正如伊恩所說,帕梅拉的頭髮、皮膚以及女僕裝上都沒沾一滴血。
他有一瞬間懷疑會不會是她洗掉了血跡,可她的頭髮衣服皮膚都是乾的。就算頭髮可以戴浴帽避免沾濕,但衣服上如果沾了血就不那麼容易洗掉了。如果像伊恩說的,特拉維斯才死了沒幾分鐘的話,在這幾分鐘裡換一套女僕裝是很困難的。濺到皮膚上的血也只能擦拭或者沖洗掉。
就算是沖洗掉了……如果用了水,那水滴會濺到周圍。應該很難把那些痕跡一滴不漏全都擦掉。
塞西莉亞裝作不經意地打量恰克。他的身上還有白衣服上也沒沾上血跡。伊恩,還有自己也一樣。
「是不是穿了雨衣。」
「那應該有一件沾滿了血的雨衣藏在什麼地方。之後我們去找找吧。」
伊恩朝周圍打量了一圈。牆壁變成透明的,「牢房」可以一覽無遺,但沒看到任何類似雨衣的東西。唯一的死角是浴室被浴缸遮住的地方,但如果藏在那兒,只要走近馬上就能發現。
「就算找到了,要是連是誰用過都能知道就好了。」
就算什麼地方藏著沾血的外衣之類的東西,也無法成為直接指認兇手的證據。這是伊恩想表達的。
「說什麼是誰,我們連衣服都被人換過了,怎麼可能有什麼雨衣。而且兇器呢?我們赤手空拳的,怎麼可能讓特拉維斯變成這樣!」
「兇器的話,廚房有菜刀。大家也都知道放在哪裡。正好,現在大家一起去查看一下吧。」
廚房的門是開著的。放在洗碗池下面櫥櫃裡的大小兩把菜刀,狀態跟一開始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上面也沒沾著血。刀刃有些發暗,不是不能看成使用過的痕跡。但如果說本來就是這樣的,也沒辦法否認。
調理台上擺著食材和餐具。洗碗池裡有水滴。是在這裡把血洗掉了,還是在為大家準備飯菜,這也很難判斷。只是考慮到洗碗池的大小,明顯不可能清洗全身。
餐具架還有冰箱也都查看了,但別說兇器了,甚至找不到雨衣、擦過血的抹布還有血痕。
以防萬一,他們也去查看了一下浴室,洗浴處沒有一滴水,浴缸也是空的。塞西莉亞心煩意亂地跟著大家一起回到了特拉維斯的房間。
「很遺憾,沒找到任何決定性的證據。」
「會不會是用紙巾擦乾淨之後丟進廁所沖走了?」
恰克的反駁很薄弱。
「你怎麼還說這種話。」伊恩大幅度搖了搖頭,「說到底,就算把我們關起來的是帕梅拉小姐,她的行為事先未必沒人知道。」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伊恩……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帕梅拉小姐,說不定還有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同夥,他可能在我們之間。那麼恰克,我問你一個問題。剛才出現的玻璃鳥,你顯得很熟悉。你很熟悉桑福德先生的寵物鳥。你是在哪裡認識『她』的?」
恰克的臉色變了。發青的臉色混著驚愕,就像對方只下了一個子就把整個棋盤上的石子都翻了過來一樣。
是啊。身為領導的特拉維斯就不說了,只是普通員工的恰克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知道休秘藏的寵物的?
「這個……」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但是你最好搞清楚,你和桑福德之間有超過社長和員工的聯繫,這正是你自己證明給我們看的。你要是懷疑帕梅拉小姐,對我們而言你就是兇手的第二候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