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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嗎?
「找到實驗筆記沒?如果能分析內容,至少應該能判斷那個博士是真是假。」
漣搖搖頭表示沒有。
「研究室和博士在C州的住處都沒找到那樣的筆記,看來有必要認真考慮,那可能被兇手帶走了。」
莫非實驗筆記里記錄了對兇手不利的事情嗎?難道弗蘭基就是因為那個遭到殺害?
可是,藍玫瑰的研究成果本身毫無可疑之處。那麼,筆記本上還記錄了什麼秘密呢?
「槙野茜曾說博士好像有個女兒,你找到記錄證實這一點了嗎?」
「我們查了C州的婚姻登記和出生登記,且不論記錄是否存在,要得出結論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再加上,我們並不知道結婚和生育是否在C州進行,博士也有可能並沒有與任何人締結正式的婚姻關係。把是否偽造身份這點也加進來,恐怕一兩個月都查不清楚。」
那也太久了。
「然後是羅賓·克利夫蘭牧師,他的履歷相對更明確。此人原本是O州某教會的孩子,一九六四年從神學院畢業成為牧師,第三年父親去世,教會由他繼承。七年前,他把父親的教會交給別的牧師管理,轉而接手了沒有繼承人的A州教會——也就是現在的克利夫蘭教會。從此,他就以A州教會為據點,運營禮拜等教會日常活動的同時,還在U國各地進行傳教活動。」
並且在閒暇時搞搞園藝,奇蹟般創造了藍玫瑰……嗎?
「不過我們也沒查到牧師尚在世的父母和婚姻記錄。只知道他確實是一個人住在教會裡。」
「博士跟牧師存在接點嗎?」
漣對約翰的問題搖了搖頭。
「假設日記的部分內容屬實,那兩人至少在去年六月有過接觸——但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我們無法斷言他們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弗蘭基·坦尼爾博士從一九八二年一月開始,向大學申請了一年停職。其理由是『生病療養』,但我們並未發現博士的就醫記錄。
「與此同時,根據巴羅茲警官的調查,羅賓·克利夫蘭牧師去年六月曾在U國各地巡迴傳教,但並不知道他具體訪問過什麼地方。
「為保險起見,我們也在調查艾琳·迪利特的履歷……但如我剛才所說,迪利特夫婦緘口不言,而艾琳本身也經常因為身體不適而請假,目前無法查證她在日記敘述時間內的動向。」
「連是否存在齟齬都無法確認嗎……真讓人頭大。」
「倒也不一定。現實與日記不一致之處,首先是坦尼爾教授,其次是天氣矛盾。還有一點,就是日記中暗示的大規模殺人案,並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如果發生過有好幾個被害者的案件,不管大小必定會成為新聞。然而按照漣的說法,他們沒有發現任何跟日記內容相似的大規模兇殺案的報導和調查記錄。
「那本日記難道是把藍玫瑰相關人員當成了登場人物的虛構作品?」
「這很難說啊……」
「嗯?」
「定義殺人案的條件是什麼?不是發現屍體嗎?如果屍體全都被兇手處理掉,又沒人向警方提交失蹤調查,那調查本身就不會發生。多米尼克他們之所以沒有把那本日記當回事,還不是因為從未發現過相似情況的屍體。」
「你是說,整個案件本身都被藏匿了……」
約翰抱起胳膊沉吟道。
不過,屍體被藏匿一說充其量只是臆測。只要屍體不出現,就既無法證明,也無法反證。
「我們將做進一步調查。」漣合起記事本,「首先從日記與現實齟齬最大的部分開始,調查過去是否發生過大規模兇殺,以及坦尼爾教授的——」
外面突然響起敲門聲。一名調查人員打開門,朝裡面招招手。漣馬上站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幾分鐘後,他又一臉緊迫地走了回來。
「瑪利亞,緊急事態。巴羅茲警官剛才傳來消息。羅賓·克利夫蘭牧師遇襲了。」
※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瑪利亞看了一眼羅賓·克利夫蘭的溫室,忍不住驚嘆一聲。
「天界」不見了。
昨天還成片開放的天藍色花兒,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只剩下種在花盆和地里的紅、黃、白色花朵,以及覆蓋四周的藤蔓。藤蔓上隨處可見駭人的斷面。
接到多米尼克聯繫兩小時後,二十時許,瑪利亞一行趕到教堂時,現場周圍已經黑了下來。
這裡沒有路燈,又遠離民居,道路邊上閃爍著一串串警燈。溫室光線昏暗,只有透過藤蔓、玻璃和百葉窗縫隙照進來的一點點光,給周圍提供了朦朧的光亮。
溫室門口正對的那面玻璃牆上開了兩個小洞,龜裂的紋路從小洞中心呈放射性向外擴散。
「羅賓·克利夫蘭就是在這裡遇襲的。」
多米尼克垂下目光。溫室內部有一片血跡,還有點點血痕朝門口移動。
「胸、腹、肩膀各被一發子彈擊中,不過他好像還有試圖呼救的體力。最後他倒在孤兒院舊址的正門外,被正好路過的信眾發現了——發現者說,牧師過了約定時間都沒出現,又不接電話,他出於擔心就來看了一眼。」
是昨天給羅賓打電話的信眾嗎?
「克利夫蘭牧師現在情況如何?」
「在醫院。雖然還有一口氣,但好像情況很不樂觀。究竟能不能好轉,那還真要看上帝的旨意了——怎麼樣啊加斯帕,這下可能要找到兇手了。真有效率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