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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還有許多解釋不通的地方。
假設兇手想得到藍玫瑰的技術,溫室那株「深海」應該是絕佳樣品,為什麼沒有順手帶走呢?兇手甚至有時間剪下一朵花供奉在掩埋屍體的泥土之上,整盆偷走應該不會有影響。為什麼——
想不到答案。沒辦法,現在還是要優先搜查。
她與漣二人繼續審查書房裡留下的資料,但那些都是已經公開發表的論文和意義不明的手寫記錄,並沒有新發現。
他們決定暫時放棄書房,再去查查別的房間。
走廊深處有兩個房間,看上去都是臥室。瑪利亞把最裡面的房間交給漣,自己則走進了前面的房間。
裡面布置得很樸素,有一張小書桌和一張床,看上去沒怎麼用過。
床邊擺著一個體積稍大,帶粉色花紋的包。
看樣子是艾琳的行李。這麼說來,她確實提到出門採購前先放下了行李。她走的時候竟忘了這東西,看來確實受到了很大打擊。待會兒還得給她送過去。
不過現在要以調查為優先事項。她暗自向少女道歉,把包打開一看,裡面裝了幾件可愛的少女內衣,還有一本題為「課堂筆記」的筆記本,封皮一角貼著碎花貼紙。
她喜歡的東西還真可愛。
瑪利亞感覺自己馬上要窺視不可告人的秘密,略帶歉意地翻開了筆記本。
裡面寫滿字面意義的「課堂筆記」。到處都找不到實驗記錄,只有一頁又一頁貌似講課記錄的內容。充滿少女氣息的圓形字體與「生物工程學概論」這種艱深的單詞形成強烈反差,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不過裡面好像沒有涉及藍玫瑰最新技術的東西。她一直翻到後面出現白紙,正要合起筆記本,卻停下了動作。
上方空白處寫著短短几行文字。
我是誰?
那個人是誰?
瑪利亞屏住呼吸。
「我是誰」?
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可以解釋為思春期少女的多愁善感……只是那略帶震顫的文字中,卻透露出不能簡單歸結為多愁善感的氣息。
而且,「那個人」是誰?
瑪利亞心中湧出不祥的預感。
她手上還沒有線索。雖然沒有線索,可是——艾琳被捲入這個案子,當真只是偶然嗎?
「瑪利亞,你那邊怎麼樣?」
漣走進房間,瑪利亞慌忙合上筆記本。
「這裡只有艾琳的行李。你那邊呢?」
「一樣,只有疑似坦尼爾博士的行李。裡面裝有換洗衣物、大學事務文件和研討會資料,以及一本日程本。並未發現什麼特別的技術資料……當然不能否定那些資料可能被兇手拿走了。」
不管怎麼說,都沒找到線索嗎?
「再去看一遍溫室吧,或許能查到兇手離開的路線。」
「但願如此。」
這個下屬就是話多。
他們正要從後門出去,卻聽見正門傳來引擎聲。兩人回身穿過起居室,打開別墅正門,發現一輛汽車胡亂停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駕駛席車門像被踹了一腳似的猛然打開,裡面走出一個上衣皺巴巴的銀髮中年男性。
「渾蛋……來晚了嗎?」
「多米尼克?」
那是P警署的多米尼克·巴羅茲刑警。灰白頭髮的警官看到瑪利亞,苦著臉走過來,抬手打了聲招呼。
「你專門從P警署趕過來了?真是辛苦了。」
「今天早上你那位黑頭髮下屬聯繫我了……不好意思,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應該一開始就對你們攤牌。」
「可不是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都知道些什麼?」
還有那項奇怪的調查委託,她想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就在那時——
「你就是瑪利亞·索爾茲伯里警監吧?」
多米尼克背後有個男人開口道。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又高又胖,頭頂已經禿完,年紀應該比多米尼克大。只見他眯著兩眼,把瑪利亞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我是。你是誰?」
「加斯帕·蓋爾,P警署警督。」壯漢——加斯帕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出示給瑪利亞兩人,「我聽巴羅茲提起過你,他平時受到你不少照顧啊。這次承蒙兩位協助調查,真是感激不盡。希望今後也能繼續合作。」
原來是多米尼克的上司啊。加斯帕很是殷勤地朝她點了點頭……不過可能因為體形緣故,瑪利亞總覺得那是海象在前後擺動上半身。
「如果方便的話,能請個人帶我看看現場嗎?巴羅茲,你趁這段時間跟兩位說明一下情況吧。」
「遵命。」
多米尼克的回答聽著有點自暴自棄。
漣叫來一名警員,讓他帶加斯帕去看現場。多米尼克一臉唾棄地目送上司挪動巨大的身體走向溫室。
「——多米尼克?」
銀髮的警官突然回過神來,重新轉向兩人。他好像注意到瑪利亞和漣的目光,尷尬地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我跟那傢伙一直合不來。」
「你們兩位都辛苦了。」瑪利亞充滿同情地說。
看來無論到哪兒都有職場人際關係的煩惱啊。她如此想著,鄭重無視了漣欲言又止的目光。
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還是談談案子吧。請你解釋一下,你們事先調查的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