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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仔細盯著那張老臉,竟發現老臉的臉色陰沉不定。再聯想到頭頂那些綻放著璀璨綠意的樹心,一個想法陡然從腦子裡生出來。
我拿過merry的背包,從裡面拿出手槍瞄準一顆樹心。
「你打那玩意幹啥?」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連開三槍,樹心迅速爬滿裂紋,下一秒陡然炸碎,如綠色的焰火,從頭頂上方劃落。
老臉更暗淡了幾分,那張嘴急不可耐的說著什麼。我聽不懂,更無瑕理會。讓我欣喜的是,少了一顆樹心後,花姐她們跳獻祭之舞的動作明顯慢了許多。
葛雷一看有戲,咧嘴一笑,又從背包里翻出一把手槍,二話不說對著樹心就射。
在我們兩人激射下,無數樹心在頭頂開了花。絢爛如同下起了綠瑩瑩的雪。那老臉發出焦急的怒吼,下一秒,畫面一晃,就消失了。與此同時,花姐和merry她們動作一滯,全都軟倒在地。
我趕緊跑過去試了試鼻息。她們倆的氣息平穩,就如同睡了一般。這才終於讓我放下心來。
葛雷過來給了我一拳:「行啊,石頭。你怎麼知道打樹心有效?」
再硬的東西,剛才咱們那數十顆手雷扔過去,那老臉也得至少被炸出點痕跡來。未損一分一毫的原因只有兩種,一,是那臉真的太厚,或有著什麼防禦,咱們的炸彈無效。另一種,很可能那張老臉只不過是比較真實的投影罷了。
如果是第二種,那麼和投影有關的只有那些會發光的樹心。它們是光源,也是投影者,只要幹掉光源,老臉自然會消失。沒了那音波,花姐她們也就很可能擺脫控制。
老神棍捋了捋山羊鬍,若有所思:「事實證明,你說的都對。可你又沒有注意到一個疑點?」
「什麼?」
「小花是用手觸碰那張老臉,才能讓老臉知道她的想法。現在,既然那老臉只是投影,那小花就根本碰到不老臉的本體。摸一個光影就能讓光影知道她的想法,這不可能。除非……「
我立馬反應過來:「除非老臉能不通過直接接觸,就能探查到人的想法。老臉是祖樹的化身,同理推論,或許我們剛進入這樹洞,祖樹就已經知曉了所有人的一切想法。甚至知道花姐要威脅它,知道我們要用手雷炸它,知道我們要去攻擊樹心……」
老神棍沉默著點頭,我注意到他額頭上冒了冷汗。
「細細想來,既然祖樹知道我們的想法,仍陪我們演戲。這說明。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祖樹在故意引導我們這麼做的。為什麼?這不應該!為什麼它會放任我們打掉自己的樹心。而且,我們打碎樹心的時候,沒有受到半點阻礙,這極不合理。」
就在我們絞盡腦汁,想理清事情頭緒的時候。頭頂上那些剩餘的樹心突然集體急速跳動收縮,接著全部爆碎。無數綠色晶體從頭頂落下,埋到我們的膝蓋,我們如同身處在星河中,而頭頂已然變成一片漆黑。
緊接著,突然感覺耳朵有點難受,身子一下子特別沉。幾個呼吸的功夫,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有光照進來。我這才注意到,祖樹竟升出巨坑,來到地面之上。
還沒等我們適應光線,就聽到外面無數人的驚呼聲和哭號聲。
整個樹洞猛晃了一下,花姐她們被全都驚醒,紛紛從地上爬起來。
花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焦急地問:「石頭,怎麼了?」
我突然心裡有了種極不好的預感,抓住她和merry,大喊了一聲:「快離開這兒!」
對危險的直覺,讓我本能地往外瘋跑。我們幾個剛跑出樹洞,就看到高聳入雲的祖樹突然坍縮起來。晶瑩發亮的柳葉、枝條,全部變得枯萎,焦黃。一陣風吹過,巨樹竟然一點點迅速化為飛灰。
飛灰砸下,如同發生了雪崩。如果我們剛才不跑出來,必然會被飛灰活埋。大部分飛灰填進了巨坑,將巨坑填的與地面持平。一點奪目金光,刺透厚厚的灰,迅速向上升。
當它從灰中鑽出來,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散發著奪目金光的竟是一顆人頭。人頭半張臉長得極美,讓人看了就挪不開視線,同時心生自慚形穢的想法。另半張臉卻是血肉模糊,猙獰恐怖。仔細看能看到,無數指頭大小的微縮人頭在裡面亂鑽、冒泡!在它臉的眉心處,有一處空洞,黑漆漆地,讓人總覺得那兒缺少點什麼!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祖樹真實的臉?老臉升級版?」
我和老神棍面面相覷,至於花姐更是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等我們說話,那顆詭異的人頭先開口了。它狂笑,笑聲震地不少人捂著耳朵滿地打滾。宗法殿的老宗主更是直接被震死,七竅流血!
「我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這是個多麼美好的世界,真美,真美啊!」
花姐掙脫我的手,上前一步問道:「你是誰?」
「我?」那顆人頭陷入沉思,過了好久才回答:「你們管我叫神!一個遺落在人間的神。我好恨,你們這群愚蠢的低級生物,竟然害得我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它自顧自的絮叨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太久了,瘋狂的想傾訴。
「我曾陷入沉睡。結果,被一群人挖了出來。他們分解了我的身體,抽離了我的血肉和骨頭,然後彼此爭搶!我的軀幹被其中一伙人裝進一口金色的棺材,那些愚昧的人,還給它配了九條龍來拉棺材,害我根本無法鎖定軀幹的位置。另一伙人搶走了我的頭顱,挖掉了我的天眼,當成了他們族中的至寶。不過確實如此,我那隻眼睛蘊含無限生機和陽氣,可以讓白骨生肉,讓人青春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