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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痛更折磨我的是癢,那種癢發自骨頭,讓我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肉都摳下來,然後把骨頭使勁放在地上搓才痛快。可我不能那麼做。那樣只會加速死亡。
我打電話給葛雷,讓他趕緊弄些紙錢香燭過來。必須趕緊進行招魂儀式!
為了不在葛雷到達之前先爛成一堆肉,我搶了一輛轎車,一頭撞向路邊的消防栓,利用消防栓里的水柱清洗肉身。當然,這麼做也僅僅是為了多延緩幾分鐘的活命時間罷了。
我濕漉漉的站在消防栓噴出的水柱里,眼瞅著無數輛寫著特警兩字的黑色警車呼嘯而過,他們前往的方向正是紙兒離開的方向。
我朝他們大喊:「別去,不要去!」
可沒有一個人理我。紙兒在短短几分鐘內,就給這座城造成了騷亂。特警封鎖了街道,無數把槍瞄準了正在向前走的紙兒。槍聲密集響起,紙兒被打成篩子。可他依舊沒有倒下。
他穩步向前,狂風驟起,特警全部被毒孢子感染,崩潰,腐爛!
每個被感染的人,都成了新的傳染源。半個小時內,已經有造成全市大面積感染,近千人死亡。
接著,有來了一批穿生化防護服,帶著火焰噴射器的人,只要見到感染者就燒。人在火焰中打滾,街邊汽車冒著煙,慘叫聲哭泣聲不斷。我打暈一個試圖把我燒死的穿著生化防護服的人,換上防護服。這時,葛雷才開車趕了過來。
我上了車,一路和他橫衝直撞,最終在市大學城附近找到了紙兒。
七八個穿生化防護服的人拿著火焰噴射器對著他狂噴。紙兒身形閃爍間,靠近那些人,徒手撕碎對方的防護服。七八個人不過三分鐘就被解決。
紙兒面前是一座橋,只要過了橋,就是大學城。那裡集中了五所大學,近六萬學生。紙兒一旦過去,等待著六萬人的,就是死亡。
我開車朝紙兒撞了過去,紙兒閃開。我則將車攔在橋中央。
他看了我一眼,很疑惑地問:「你沒爛掉?」
我摘下防護服面罩,「快了!」
他雙手一抬,一個直徑兩米的龍捲風驟然形成,就要朝我捲來。
我只說了一句話,龍捲風就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他開心地蹦了起來:「真的?」
我沒說話,從後備箱裡拿出香燭,紙錢以及一張寫著他爸爸生辰八字的紙。點燃紙和香燭,我大聲喊著老鬼的名字。果然,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了。
老鬼看到紙兒,劇烈顫抖著,激動地差點魂飛魄散。我趕緊讓他多吸了幾口香燭,鬼體才穩定下來。
紙兒看到老鬼,哇哇大哭,在得知老鬼和妹妹已死後,竟一心求死。
我親手將他點燃。在橙色火光中,紙兒和老鬼相互攙扶著,一起走進了黑暗裡。
紙兒的身體被燒成灰燼,詛咒源體死亡,邪術被破,詛咒和毒草也就失去了根基。所有感染者身上的水泡都迅速消失,血肉腐爛也立馬停止。我和老神棍都撿回了一條命,可那些被穿生化防護服的燒死的人,卻再沒有活的可能。
這件事上級當成重大傳染病來處理,很快就平息下來。事後葛雷問我,這件事我們到底做的對不對。大闖活人堂,救了三十幾個孩子,卻因紙兒的事,害死了全市一千多人。
其實不僅僅是葛雷迷茫,整個零號專案組的人都不知道這事做的對不對。在那之後,老神棍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們又經歷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最終才找到答案!
第261章 滴血的紅嫁衣
夜深,萬籟寂靜。
一棟爬滿爬山虎的老宿舍樓完美隱匿在黑暗中。
「喵!」四樓樓道里,幾隻貓突然炸了毛,砰砰地用頭撞,用爪子撓樓道里的玻璃窗。
撞得頭破血流,仍像不知道疼一樣,拼命地撞著。嘩啦一聲,玻璃被撞碎,一隻只貓直接從四樓跳下。
唯有一隻純黑的小奶貓,還沒等往窗戶外鑽,身子突然一僵,污血從貓眼眶中流出,瞳孔陡然放大數倍,下一秒,眼珠子直接被擠爆,耷拉出眼眶,小貓悽厲的叫聲,在寂靜的夜格外滲人。
三樓樓梯口陡然出現一隻白紙燈籠。燈籠里冒著污綠色的光。
燈籠搖搖晃晃的飄上了四樓樓道,每經過一個宿舍,燈籠都會貼著門牌號閃爍好一會兒。
「407,407……」一個女人哭著,聲音飄忽不定,邊哭邊重複著這三個數字。
忽然,燈籠停住了。408宿舍門突然響起指甲摳門的聲。
「誰,誰在外面!」一個女孩壯著膽子問,聲音抖得厲害。
門外沒人回答。女孩下床打開燈,悄悄走到門前,踮起腳透過門上的窗戶朝外望。
突然慘叫一聲,兩眼爆裂。血水順著臉往下淌。女孩捂著臉,滿地打滾。
宿舍里其他人全被驚醒,見舍友滿地打滾,暗紅色的血從手指縫裡往外冒,嚇得失聲尖叫。
有人哆哆嗦嗦地打120,結果還沒等按下按鍵。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一盞慘綠色的白燈籠。
她嚇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手機還沒落地,宿舍的燈泡便全部爆炸。
黑暗中,所有人都看到,門縫裡透進來污綠色的光。指甲摳門的聲音越來越響,剩餘五個女孩縮在牆角,大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