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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定邦再次感嘆顧家是真厲害,這種檔案都能找到。
顧佩說道:「我家老頭子認識幾個人,恰好知道這個案子,我還見了他們,大體了解了一下。案發當月,北方鑄造局的府庫收到五千兩白銀,準備鑄造大洋。大火被撲滅後,庫房裡只剩下少量的白銀。」
她見的這些人身份特殊,不方便和外人見面。面對顧佩,他們也無需隱瞞,畢竟案子已經過去很久了。一部分相關人員都死了。
葉定邦迫不急待的打開文件袋,把裡面的資料倒出來,都是用毛筆寫成的調查報告。
開篇就指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驚天結案,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訓練有素,非常殘忍的團伙。並且鑄造局中有內鬼,兩伙人裡應外合,殺死守衛,放過火火燒死了工人和技師,然後從容不迫的帶著銀子躲了起來。建議在周邊搜索可以藏匿之所。
再往下的翻,是仵作的報告。部分守衛屍體喉部有刀傷,傷口深可見骨,一擊斃命,下手乾淨利索,絕對是老手。在營房中的屍體以水沖洗鼻腔,口鼻中沒有灰燼,在大火燒起來時這些人就死了,死因有可能是中毒。在廠房中的屍體四肢嚴重扭曲的,死狀恐怖,部分死者身上有捆綁的痕跡,這些人屬於被大火活活燒死。現場發現屍體的數量和北方鑄造局工作人員人數相同。懷疑部分死者為死屍頂替,本人就是劫匪。無奈屍體焚毀的太嚴重,沒有辦法進行檢驗。現場痕跡都被大火焚毀,無跡可查。
第三份報告是關於現場使用的武器,發現了匕首和子彈殼,全部為制式裝備,是最新組建的新軍的武器。排除外部的作案的可能,最有可能的是營房裡的新軍。後面是這些人的名單,非常長,足足有十幾頁,可惜只有性命、年齡、籍貫,沒有任何的調查價值。
最後一份報告是損失記錄,除了丟失的庫銀,燒毀的機器也值不少錢。這些衝壓機器都是從西洋進口的,運費都是一大筆錢。這還不包括培養的技師,都是專業人才。總之一句話,這次北方鑄造局損失慘重,已經傷到根本。
葉定邦看完報告,陷入沉思。殺人是為了滅口,這一點倒是可以理解,犯下這麼大的案子,一定會被當局追查,只要留下一個活口,這輩子都要在無盡的追殺中度過。死去的技師肯定知道兇手是誰,可為什麼有的技師遭到了捆綁,有人卻沒有束縛,詫異對待特別明顯。
「你看什麼呢,給我也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高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兩人背後,他一開口,把兩人嚇了一跳。
顧佩叫道:「你怎麼和鬼一樣,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你們兩個聊的太認真了,我在這站了很久,你們都沒搭理我。」高飛還有點受傷。
「不能吧,什麼時候來得?」葉定邦問道。
「從你們說道部分知情人死了的時候。」高飛還真是來了,只不放過是被當成了空氣。
顧佩還有話要說不,不過她的要等到高飛看完再說。
高飛看完之後感慨道:「五千兩白銀,就這麼不翼而飛了?不管是什麼人做的,真是大手筆!」
這夥人不僅做成了,還成了懸案,至今都在逍遙法外,要不是銀耗子捅出這事,他們都不可能知道還有這種驚天大案。
主謀也是一個高手,從銀子入庫開始謀劃,到他們動手,中間間隔的時間很短。只給的他們幾天的時間準備,不僅想到把銀子運出去的方法,還找到了替死鬼。
能在非常倉促之中做的這麼完美,兇手的手頭上肯定有一些資源可以利用。葉定邦懷疑在技工中間,也有同謀。
「不對啊!」高飛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可能被錢耗子給忽悠了。卷宗上寫的很清楚銀子才入府庫,就算立即開始製造,幾天的時間裡生產出的大洋也不多,丟失的還是以銀子為主。
「你這些以後再說!我給你們說一個很關鍵的事情。」顧佩說道:「在他詢問的知情人當中有人恰好和當時的鹽道衙門很熟。我就隨口一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張士維當時就在北方鑄造局駐地的鹽道衙門上班。就在案發之後一年,張士維就辭去了鹽道衙門的差事。」
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畢竟鹽道衙門和鑄造局沒什麼交集。張士維就算在官場上有點底蘊,也不可能手伸得那麼長,管到鑄造局的士兵。
顧佩又補充道:「我還打聽了張家當時的經濟情況,據說並不怎麼樣。鹽道衙門之前確實是個肥差,可是到了那時候,私鹽泛濫,當局又管不過來,張士維實際上並沒有撈到多少。」
「這個可不好說!」高飛說道:「當官的都講究財不外露,同僚都不知道對方的家底有多厚。」
葉定邦慢悠悠的說道:「要是張家人找上門來,我們可以試探一下。張奇峰既然已經執掌銀行,肯定清楚底細,把剛才這一番話再說一遍,看他什麼反應。」
第291章 我敢開槍
「看來有好戲看了。」顧佩一點都不替葉定邦擔心,能讓他吃虧的人有,但張奇峰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按照時間推算差不多要來了。」葉定邦準備去辦公室,張奇峰的人頭就擺在桌子上。張奇峰就算來了,也是虛張聲勢,他不敢把事情鬧大。這算是一件醜聞,對張家是聲望絕對是一種打擊。
高飛把手中的資料還給顧佩,他下午要到街上溜達,既然是土匪進城,總是有跡可循。這些人身上都有一些臭毛病,所以才會成為土匪。北平城可和他們平時待的窮山惡水不一樣,這個花花世界還不迷了他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