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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後面的仨小時裡張富根坐立不安的,一會一問出沒出結果。耗到晚上十一點,韓定江打來電話,說沒錯。並且線粒體DNA的結果也出來了,證實死者和張富根毫無血緣關係,也就是說,媽都不是同一個人。
「我是親眼看著他從娘肚子裡出來的啊!」張富根聽到最終結果差點沒「嘎」一下抽過去,根深蒂固的血緣觀念讓他極為難以接受事實,緩過勁來邊哭邊拍大腿,「誰把我弟弟換走了?!我親弟弟去哪了?!」
這些話讓一旁勸慰的陳飛陷入沉思,腦子裡唰唰的過著每一條線索——張斗金那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艙室,皮夾中被毀的照片,與周禮傑爭執過後的隱忍,在筆記本上寫過的那些地名和數字,案發現場有條不紊的清理,被壓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我艹!陳飛「啪」的一巴掌拍上桌子,給旁邊的哭號聲瞬間震住——
難道說,死的是周禮傑?!
作者有話要說:老趙同志的醋瓶子一天翻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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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咚咚咚。
三聲門響給剛躺下去的趙平生從床上敲了起來。根本不用問外頭來者何人,這個時間點除了陳飛,來敲他家門的就只有鬼了。
開門給陳飛讓進屋內,趙平生很自覺的先去臥室里添了床被褥。十二點零五,聊完肯定就跟他這兒睡了。鋪完床去廚房煮方便麵,趙平生打了倆荷包蛋進去,又切了根黃瓜——陳飛不愛吃熟黃瓜,生黃瓜片下鍋三十秒就得關火,用餘熱讓瓜片裡浸入湯料的味道。
滿滿一大碗,連湯帶面下肚,陳飛抹了抹嘴敲出煙扔給趙平生一支,從茶几上抄起人家當擺設用的金屬炮台造型打火機點燃。比起他自己那一個月回不了三次的房子,趙平生這兒反而更讓他有家的自在感,洗漱用具換洗衣服一應俱全,洗完澡嚯嚯完浴室還不用自己收拾。人老趙同志還特意給他買了兩套睡衣,薄厚皆具,冬暖夏涼。
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陳飛吃得滿頭大汗,卻是全身的舒爽,攤開手腳往沙發上一靠,沖靠在牆邊看著自己的趙平生挑起眉梢:「每次來你這兒吃不放調味包的方便麵,我特麼都恨自己不是個女的,不然嫁給你就能天天吃了。」
「要不你搬我這住來,交房租和伙食費,方便麵管夠。」趙平生習慣了他的口無遮攔,不咸不淡的逗著貧,然而真正想說的是——「你愛吃,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
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陳飛擺擺執煙的手:「說正事,死者的DNA檢驗結果出來了,和張富根的對不上,爹媽都不是一個人,但張富根咬死了自己和張斗金就是親生兄弟,所以我懷疑……那具跟攪拌機里打過一樣的屍體,不是張斗金。」
趙平生聞言視線一沉,腦子裡迅速過了遍案件線索,不多時,得出和陳飛相同的猜測:「你認為,死的是周禮傑。」
點了下頭,陳飛叼著煙斜過身子從褲兜里摸出那張李碧珠臉被扣下去的全家福,平置於茶几上:「張佩和死者的DNA檢測結果證實,他們是父子。」
「……」趙平生眼中划過一抹同情,但很快便被分析案情的縝密所替代,「張斗金知道了,知道張佩不是自己的兒子,難怪他會弄壞照片上李碧珠的臉,他恨死這女人了。」
「可是即便離了婚,他也沒讓李碧珠帶走張佩,說明張佩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那肯定,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孩子,跟親生的沒兩樣了,誒對了,通知周禮傑的家屬來檢驗DNA了麼?」
「剛過來的時候打電話給付立新去辦了,他今兒值班,也讓曹翰群催李碧珠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抓緊追她的下落了,明兒早晨銀行開門,你去查一下張斗金的存款餘額,他應該已經把錢全取出來了。」說著陳飛仰頭朝天花呼出口煙霧,漫起血絲的虎目於繚繞的煙霧中眯起,「我覺著,不行咱倆跑一趟河北吧,找李碧珠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這麼幹等著也不是事兒。」
「你定,反正我拎包就走。」異地查案對於他們來說實乃常態,趙平生出差用的東西就塞在更衣櫃裡。
還有陳飛的那套,也在他包里。
「行,明兒跟師父打個招呼訂火車票,走,睡覺!」
摁滅菸頭,陳飛起身時注意到自己吃麵的空碗還擺在茶几上,難得勤快了一回,主動端起來去廚房刷碗。趙平生叼著煙站在客廳,望著廚房裡水池邊那勁瘦結實的背影,想到一會倆人還得睡在同一張床上,不經意間喉結一滾。渴望觸碰,渴望有更親密的關係,然而生理上的渴望可以靠意志力來壓制,但心理上的渴望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他家是兩居室,有一間被他拿來做書房了,就一間臥室,一張床。剛開始陳飛來他這過夜還是睡沙發,結果從沙發上滾下來兩次,隨後堂而皇之的占了他半張床。不過同床不共枕幾次後,趙平生發現陳飛有個特殊技能——睡一宿覺不帶換姿勢的,所以對方到底是怎麼從沙發上滾下來的,至今仍是個謎。可能是中間換姿勢了他不知道?反正他睡著的時候陳飛什麼姿勢,他睡醒了對方還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