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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暘看了看滿地散落的糧食,好傢夥真是好傢夥,這個兇器厲害了,連找都不用找了!
這時,兩個保安扶著一個中等身材,40多歲,額頭貼著膠布,腰間纏著紗布的男人走了過來。
凱文道:「這就是受傷的保安馬克。你再複述一下,昨天的經過吧。」
馬克看起來還有點驚魂未定。他嘆口氣說:「我們這家倉庫夜班只有一個人。我昨天剛接了班,在外圍轉了一圈,回到保安室里,忽然聽見倉庫里好像有響動,我就拿著手電筒過來查看。
我看到前面好像有個亮光,一扭頭,腦袋上就挨了一下。我感覺一個黑影同時向我猛撲過來,我下意識拿手裡的手電筒一擋,就覺得小腹上一疼,被人刺中了。我當時很害怕,不自覺的就倒在地上,好像有人走過去,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沅離問道:「昨天監控被切斷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凱文翻了一下卷宗,「12:50。」
陸沅離抱著胳膊說:「剛才法醫鑑定的推測,死亡時間是凌晨三四點,就算3:00。殺人方法,還是不停往死者胃裡塞東西,費時費力。
而且,這種方法還很難保證,在兇手離開之後,被害者一定會死亡。也就是說,兩名兇手如果要看著死者咽氣的話,至少在現場呆了兩個多小時。這裡雖然偏僻,但不是荒山野嶺,附近就有這個糧食加工廠的工人宿舍。旁邊還躺著個昏迷的保安。這個殺人方法,的確很怪異。」
「是的。」焦暘道:「從常理推斷,殺人方法當然要簡潔高效,能夠迅速離開,才容易脫罪。」
焦暘又過去看了下死者,沉吟道:「死者被反剪雙手跪在地上,不停的被像填鴨似的一樣塞入糧食。我感覺,這個殺人現場,似乎具有某種儀式感。」
凱文看了看那個混亂的現場,「什麼樣的儀式感呢?處決犯人砍頭?」
「你說的沒錯,凱文。」焦暘道:「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現場,也有這種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陸沅離分析道:「那麼兇手的殺人動機,很可能就是復仇。但是復仇的話,兇手很少會是兩人及以上,除非他們是親友關係,系家庭為模式。凱文,先查一下死者的身份吧。」
經過糧食加工廠的主管及工人們辨認,死者並不屬於廠子裡的人。
警方隨即在報失蹤的人員里進行了篩查,三天後,才發現死者的年紀特徵,比較符合一名失蹤的保險經紀,33歲的艾伯特。
記者馬上安排了艾伯特妻子來認人。艾伯特的妻子看了屍體之後,馬上痛哭失聲,說這就是她的丈夫。
警方立即開始詢問艾伯特的妻子,他失蹤的過程。
艾伯特的妻子告訴警方,三天前的晚上,艾伯特說要去見一個客戶。10:00多的時候還沒有回來,他就給艾伯特打電話。艾伯特語氣聽起來很正常,似乎還有點興奮。
艾伯特告訴他說自己拿下一個大客戶,馬上就回去。
但是她等到11:00多,艾伯特也沒有回來。說他在給艾伯特打電話,手機就沒人接了。
第二天工人們一來上班,就發現了艾伯特的屍體,立即報了警。
陸沅離道:「死者的社會關係,都排查清楚了嗎?」
凱文聳聳肩道:「還在查,因為死者是個保險經紀,他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我們已經查到至少兩個人,最近跟死者有財產糾葛,並威脅過死者的人身安全。」
焦暘道:「死者不就是個保險業務員嗎?怎麼還有很多仇家的樣子?」
凱文嘆口氣道:「艾伯特雖然只是個普通的壽險業務主管,但他所在的保險公司因為賠付等問題,一直聲名狼藉。之前他賣了一份保險給一個名叫梅森特的人,還在等待期,投保人梅森特的父親就出了意外,所以保險公司拒賠。梅森特非常憤怒,認為受到了欺騙,已經到保險公司吵鬧過幾次了。艾伯特所在的保險公司報過一次警,所以我們才能迅速查到。
還有一個叫懷特的人情況類似。懷特的母親投保以後,生了癌症,被保險公司以未提前如實告知為由拒賠。懷特認為母親在投保前,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保險公司,她有哪些疾病。但是乳腺病突然惡化為癌症,並非故意隱瞞。現在懷特已經把艾伯特所在的保險公司和他一起告上了法庭。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調查艾伯特的妻子。但是現在案發時間才幾天,我們還沒有查到艾伯特妻子有出軌的情況,鑑於他們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艾伯特是這個家庭唯一的經濟來源,我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我感覺也是。」
陸沅離沉吟道:「兇手所用的殺人方法複雜離奇,根據現場證人的說法。至少有兩個人一起襲擊了他,從現場看,腳印雜亂,也像是多人作案。如果是你說的這兩個人,我認為他們獨立作案的可能性更大,而不太可能找什麼同夥。
而且,我覺得兇手的作案手法具有濃厚的象徵意味,就像之前拼圖系列案現場留有的拼圖一樣,肯定含有某種含義。你可以讓同事查一下,最近還沒有破的無頭公案,先確認一下,是不是連環殺手,有沒有類似的案件。」
「這夥人有沒有犯過其他案子我不知道,但是近幾年內,肯定沒有同樣的手法,這個我確定。」
凱文說:「我入職CBA已經四年,所有州警轉過來的案子都看過。我們都很清楚,這麼特別的殺人方法,只要看過,就會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