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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沅離在室外問布蘭科道:「你們見過這幅畫嗎?給他拿過來。」
布蘭科和幾個同事頓時面面相覷。終於有一個年輕的警察想起來道:「我們搜查他宿舍的時候, 好像的確在一個箱子裡, 見過幾幅油畫和一些畫畫的用具。但是, 不確定是否跟案情有關,我們就沒有動。」
布蘭科急道:「那還不趕緊去拿!」
「先不用。」
陸沅離指指裡頭,「他搞定了。」
出於職業習慣,焦暘當時跟朴聖敏一起吃飯時, 將那幅詭異的油畫拍了下來。
焦暘靈機一動, 掏出手機將那幅油畫的圖片找出來,直接放大遞給了朴聖敏。
「對我的畫、我的畫!」
朴聖敏一把將焦暘的手機搶過來,緊緊捂在懷裡, 突然間就淚流滿面,「我是給她畫的,可是她根本不喜歡!我連朋友都沒有,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
焦暘道:「不是啊,你們不是剛剛才見過面嗎?」
「對, 我們是剛剛見過面。」
朴聖敏沮喪的說:「可是,她沒有看見我。她又坐在那裡複習,我遠遠的坐在草地上陪著她。可是她好像看見我了……我看見她回頭了,我怕她看到我又不開心,就走了……啊!」
朴聖敏忽然又哭叫起來,「都是因為我, 都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害死了艾琳娜,如果那天我不離開,她就不會被人殺死了!」
探視室外的幾個人一時神色各異。剛才朴聖敏這番話,透露出了許多信息。原來案發那天早上,朴聖敏竟然真的在案發現場。他還看到了艾琳娜,當時艾琳娜還好好的,他離開之後,艾琳娜才遇害。
那麼,他說的這番話是不是真的呢?還是為了脫罪,故意裝瘋賣傻,混淆警方的視線?
陸沅離想了想,通過耳機對焦暘道:「想辦法問他,之後去幹什麼了?去了哪裡。」
但是此時,焦暘怕刺激朴聖敏,只能採取迂迴策略。焦暘柔聲道:「這不是你的錯。那你當時是回宿舍了嗎?」
「不是,沒有……」
朴聖敏顫聲道:「我去了後山。我怕打擾艾琳娜,就去了後山。如果當時我一直在那裡陪著她,她就不會死了!」
他當時真的在現場?!焦暘一怔,「你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到5:30。」
朴聖敏歇斯底里道:「哈德森說的沒錯,我真是個蠢貨,愚蠢透頂的廢物!如果我沒走,艾琳娜就不會死了!」
焦暘後來反覆問朴聖敏,他離開之後的事情,卻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焦暘只得安慰了朴聖敏一番,想要拿回手機出來。
然而,麻煩的是,朴聖敏怎麼也不肯把手機還給他。幸虧布蘭科的同事剛才已經火速趕去學校宿舍,抱了一箱朴聖敏的畫作來。焦暘把原畫交給朴聖敏,才能把自己的手機換回來。
等焦暘出來,布蘭科看著他和陸沅離道:「二位,你們覺得朴聖敏說的是不是真的?」
焦暘堅定道:「我相信他!」
「可是……」
布蘭科看著朴聖敏為艾琳娜畫的那幅畫的複印件,道:「所有人的供詞都對他很不利。你們學校的學生反映他行為詭異,不合群。多名老師都認為,他有暴力傾向。兩位資深心理醫生確認,他有一定的心理及精神障礙。
他追求艾琳娜多年,卻不成功,也許就因愛生恨,有足夠的動機,又承認曾經在案發當時在現場出現過。只是因為案發現場在校園裡,被破壞得過於厲害,我們才沒有抓到他。」
焦暘道:「可是犯罪動機這些都只是推測。我之前跟他聊過天,我們聊到過艾琳娜,我能感覺到,他對艾莉有深深的感情以及感激。艾琳娜的性格很好,曾經對他有所幫助,他一直都記在心裡,我不覺得,他會傷害艾琳娜!」
「你看這幅畫!」
布蘭科拿起手裡的紙張,指給焦暘看道:「這張油畫上的艾琳娜,面孔扭曲,神情猙獰,給人的感覺非常陰沉可怕。我懷疑,他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就想殺死艾琳娜了!」
「布蘭科,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不過,」
陸沅離道:「一般來說,某個人的畫作上,更多的是體現出他個人心理的投射。比如這幅畫,其實更可能是說明,朴聖敏的心理,扭曲壓抑痛苦,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對艾琳娜抱有惡意。」
「而且,現在根本沒有直接證據!」
焦暘道:「有一些心理問題和可能會攻擊他人,這是兩個概念。更不代表,他就會殺人。布蘭科,現在朴聖敏能不能被保釋?」
「我覺得很難。」
布蘭科道:「同樣的,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說明朴聖敏跟此案無關。除非像唐納德涉案時一樣,你能證明,朴聖敏對火.藥過敏,他安裝不了炸.彈!」
焦暘苦笑道:「警長先生,你這個玩笑,不是特別好笑。但是,我會努力證明給你看,朴聖敏不是兇手的!」
夜色漸深,一對青年情侶正緊緊依偎在加州大學L.A分校宿舍樓另一面的後山上。
這裡景色幽靜,人跡罕至。本來因為比較偏僻,路也不太好走,並沒有幾個學生會來。但是最近校園內外,接連發生了好幾起命案。學校領導很重視,各處都加強了戒備,警務中心、學生處、保衛處、行政處等,都在組織人員巡邏。還有一些學生組織自發行動起來,每天分批四下巡查,搞的一些學生情侶無處可去,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宿舍樓背後的群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