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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窗簾看了下周圍環境,沉思片刻,現在是白天,先等到晚上將屍體處理了,再做進一步打算。
而換了箱子的剛哥和小毛現在算是鬆了口氣,兩人回到家打開調包回來的箱子,從箱子裡找出了幾千塊零錢和三張面值一萬的楓林晚酒店消費卡,錢自然被剛哥一把收走,看著三張一萬的消費卡,兩人商量著如果能把卡退了換錢,正好把信用卡的債一併還了。可這酒店的儲值卡能換多少錢,會不會登記著那兩人的名字呢?
他們正商量間,聽到院子裡傳來喊聲:「夏挺剛,你給我滾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心想難道那兩個罪犯找上門了?剛哥連忙把消費卡扔回箱子,拉著小毛一起躲到門背後,透過門縫望向院子。
「這人誰啊?」剛哥沒認出對方。
「是……是昨天那個開奔馳撞樹上的。」
院子裡,杜聰站在那輛計程車邊,怒氣沖沖地瞪著屋子。
昨晚他借周榮的大奔賺外快,遇上小毛開出租偏了方向,直直向他撞來,他本能反應往旁邊躲,結果撞上了一旁的大樹,車輛損失慘重。杜聰下車和計程車交涉時,肇事車竟然直接踩油門逃了,臨走之際他拽下小毛的衣領口袋,從中撕下半張銀行催帳單的信封,信封上只有半個地址,杜聰今天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沿路找來,總算在他們院子裡發現了這輛肇事車。可看到這收廢品的破院子,他都要哭了。昨晚車禍後,他報告給店裡,4S 店當場報警,很快店裡眾人和警察趕到事故現場,警察將杜聰帶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因為事發地沒監控,對方計程車並沒有和杜聰相撞,杜聰所說的事故經過只能是他的一面之詞,而他偷店裡的汽車是鐵板釘釘的事,所以這事法律責任還是他。派出所暫時放了杜聰,讓他跟店裡協商,胡建仁帶人趕到,威脅他只有兩條路,要麼以盜竊罪進監獄,要麼照價賠償。保險公司不賠盜開車輛,車損和折舊費算出來一共六十萬由杜聰獨自承擔。如果一個月內賠不出錢,那就按盜竊罪處理,同時民事賠償照樣少不了。當晚,失魂落魄的杜聰回到家,跟身在農村的父母說明經過,估摸著東拼西湊再加跟親戚借錢能湊出二十多萬,開婚慶公司的朋友本著人道主義說補貼他五萬,還差了整整三十萬沒有著落。杜聰想了一晚上,也只能按著信封上的地址來找肇事車子了。
他站在院子裡喊了一陣,躲在房門後面的剛哥和小毛一聲不發。他衝到房門前,舉起拳頭便重重敲了起來,敲了一陣,還是沒人應,他準備湊到門縫往裡看,剛哥見躲不過去了,馬上揮手讓小毛藏門後,他一把拉開門喝道:「你誰啊,在我家瞎叫什麼!」
杜聰昨晚隱約見到計程車后座還有個乘客,並未看清臉,此時當然沒認出來:「我找夏挺剛。」
「我就是啊!」
「你是夏挺剛?」杜聰愣在原地。
「有什麼問題?」
「外面這車誰的?」
「我的呀。」
「昨晚你開的車?」
「昨晚沒人開過車。」
「那這車怎麼停你院子裡?」杜聰指著車邊放著的兩張假牌照。
「我怎麼知道!這車怎麼樣關你屁事,趕緊給我滾!」剛哥不耐煩地叫罵著,作勢要關門。
杜聰一把將門按住:「我再問你一遍,這車昨晚誰開的?」
「你管他誰在開,這是我家,你給我滾遠點!」剛哥上去推搡他,杜聰見他樣子正是心虛的惱羞成怒,知道肇事者肯定是這家,想著他們害自己背了六十萬的債,心頭早已氣急,剛哥一來推搡,杜聰就一拳往他臉上打去,頃刻間兩人互相抓住對方,摔倒在地扭打成一團。
躲在裡屋的小毛見剛哥打不過杜聰,吃虧挨了好幾拳,也顧不得躲藏,抓起一根棍子衝出來幫忙毆打杜聰。
杜聰一抬頭,看到持棍毆打自己的正是昨晚的司機,怒上心頭,放下剛哥爬起身又去揍小毛,剛哥得了空閒,也跑進屋子找了條竹竿,兩人一起打杜聰,一下子就占了上風,將對方逼退。
杜聰站在院子門口,與他們倆對峙,他雖然個頭比兩人大,可赤手空拳對手持棍棒的兩人自然打不過,他只能轉而報警,通知昨天接警的警察,他找到了肇事汽車。不久警察趕到,詢問三人。剛哥因擔心這假出租牽出更多的事,堅決不承認昨晚開過車,說這車是以前收廢品收的,一直停在院子裡,假牌照昨晚就被他們摘下來扔河裡去了。警察看出剛哥和小毛是耍無賴,但也沒證據,只好說報廢車輛處理有專門的地方,他們這樣私下收購是非法的,要將計程車扣留。剛哥滿不在乎說要扣就扣。
今天派出所很多警力都被局裡調走協助查案了,人手不夠,警察也不便多耽誤時間,就讓杜聰先跟他們回派出所再做下筆錄,過幾天再找拖車來扣車。
待杜聰和警察走後,剛哥和小毛總算鬆了口氣,將院子門關上,省得再有不三不四的人來打擾。
霍正是殺過人的,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未像昨天晚上那般窩囊。
都說劉備是殺過警察的亡命之徒,可霍正根本不放眼裡,劉備在他手裡掙扎了不到三分鐘。他輕鬆將劉備殺死,編鐘找回,可誰知劉備屍體和編鐘一道被一輛計程車給劫走了。
昨晚他回去見朱亦飛,被老闆一頓破口大罵,對他描述的經過頗不信任。「你打車是打計程車還是運屍車?計程車搶屍體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