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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司好像有點吃驚,這句話似乎打動了他。
「當然,」邦德爾說道,「如果您不願意給我秘密組織的名單……」
「噢,我可沒這麼說。我會全部給你的。」
他走到門口,探出頭去對某個人說了什麼,然後又回到椅子上。邦德爾有些挫敗感。這麼輕易就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不會吧?此刻,警司正平靜地看著她。
「您還記得格里·韋德先生怎麼死的吧?」她突然問道。
「在你家,對嗎?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但他妹妹說他從來不吃安眠藥。」
「哦!」警司答道,「如果你知道做妹妹的還有很多事情不知情,你肯定會吃驚的。」
邦德爾再一次迷惑不解。她不再說話,默默地坐著,直到有人進來把一張印有字的紙條遞給警司。
「給你,」等那人走了之後,警司說道,「聖·塞巴斯蒂安兄弟會、狼犬會、和平同志會、同志俱樂部、被壓迫者同盟、莫斯科之子、紅標誌、鯡魚會、墮落者聯盟……還有另外六七個。」
他把紙條遞給她,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您給我這個,」邦德爾說道,「是因為您知道它對我毫無用處,對吧?您真的不想我插手嗎?」
「我當然希望你不要卷進來,」巴特爾說道,「你看,如果你去這些地方,會給我們惹很大的麻煩。」
「您的意思是要照顧我?」
「對,要照顧你,艾琳小姐。」
邦德爾已經站起了身,猶豫不決,到目前為止,還是巴特爾警司占據了主動。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她想靠這個最後做一次努力。
「剛才我說了,業餘偵探可以做一些專業偵探做不到的事,您也沒有否認。您是一個誠實的人,巴特爾警司,您知道我是對的。」
「說下去。」巴特爾飛快地說道。
「在煙囪別墅的時候,您允許我幫忙,現在您能不能也讓我幫忙?」
巴特爾沒有答話,像是在掂量這個建議。邦德爾鼓起勇氣接著說道:
「您知道我的為人,巴特爾警司。我喜歡到處打聽,好管閒事。我不想給您添麻煩,也不會介入您可以做得更好的事,但如果可以給業餘者一個機會的話,請把它讓給我。」
巴特爾還是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他靜靜地說道:
「你說得非常中肯,艾琳小姐。不過我想提醒你,你的建議相當危險,我說危險,是指它的確危險。」
「我明白,」邦德爾答道,「我不是傻瓜。」
「當然,」巴特爾警司說道,「我從沒遇到過比你更聰明的年輕小姐。艾琳小姐,我只能給你一個小小的暗示,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從不信守『安全第一』這樣的鬼話。要我看,擔心被公交車撞的人最好是被撞了,然後被抬到一邊去,那就安全了。這樣的人不值一提。」
如此豪邁的話從循規蹈矩的巴特爾警司嘴裡說出來,著實令邦德爾大吃一驚。
「您要給我什麼暗示呢?」她終於問道。
「你認識埃弗斯利先生吧?」
「比爾?當然認識,但是這和……」
「我想比爾能告訴你有關七面鐘的一切。」
「比爾?比爾知道?」
「我可沒這樣說,根本沒有。不過我想,像你這麼機智的女孩子,一定能從他那裡得到想要的一切。現在,」巴特爾警司十分堅決地說道,「能說的我都說了。」
第十一章 與比爾共進晚餐
第二天,邦德爾滿心期待地趕赴比爾的約會。
比爾興高采烈地迎接了她。
「比爾還真不錯,」邦德爾心想,「就像一條大笨狗,見到你就高興地搖尾巴。」
這條大狗絮絮叨叨地說著:
「你看起來氣色好極了,邦德爾。我簡直無法形容見到你我有多高興。我點了牡蠣……你喜歡吃牡蠣,對吧?你怎麼樣?在國外待了那麼久都幹了些什麼?玩得還開心吧?」
「才沒有,」邦德爾答道,「無聊死了。就看到一些老弱病殘的軍官在曬太陽,到圖書館去或者上教堂,碰到的也儘是些乾癟的老處女。」
「要是把英國交給我的話,」比爾說道,「我就禁止這些外國玩意兒……除了瑞士。瑞士還不錯,我打算今年到瑞士過聖誕節,跟我一起去怎麼樣?」
「我考慮一下吧,」邦德爾接著隨口問道,「最近怎麼樣,比爾?」
邦德爾這麼問純粹是出於禮貌,也想由此引出自己的話題,沒想到比爾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正要跟你說呢。你真聰明,邦德爾,我想聽聽你的建議。你知道那出音樂劇《瞎了你的眼睛》嗎?」
「知道。」
「那好,我要跟你說一個你怎麼也想像不到的最齷齪的八卦。天哪!那個劇團,有一個女孩,一個美國人,絕色美女……」
邦德爾的心直往下沉。一說起那些女朋友的事,比爾總是沒完沒了,可以一直說下去。
「她的名字叫芭比·聖·摩爾……」
「怎麼取這麼個名字?」邦德爾挖苦道。
比爾老老實實地答道:
「是根據《名人辭典》取的,她看都沒看,隨手翻到某頁的某個地方,就把名字定下來了。很有趣,是吧?她的真名是戈爾德斯密特或者是亞伯拉米爾……難得聽到這麼怪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