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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韋德先生說,「在城裡的時候,我也不得不這樣做。我是說,我得在上午十一點趕到外交部去。您可別以為我一直是條懶蟲,庫特夫人。啊,花壇那邊的花兒真美,我說不上它們的名字,但我們家裡也有一些……就是那些淡紫色的花,叫什麼來著?我妹妹對園藝非常著迷。」
庫特夫人立刻高興起來,但她內心的委屈又開始隱隱作痛。
「你們家的園丁怎麼樣呢?」
「哦,只有一個園丁,有點老糊塗了,懂的不多,你得吩咐他做什麼他才做什麼。可是,這不也挺好的嗎?」
庫特夫人以極其深沉的語氣深表同意,這種深沉足以讓她成為一名情感豐富的出色演員。他們開始談論起園丁的種種邪惡行徑來。
與此同時,去貝辛商場的那些人也進展順利。他們一群人衝進商場,一下子要買那麼多鬧鐘,著實讓店主困惑不已。
「真希望邦德爾也在這裡,」比爾嘟囔著說道,「你認識她吧,吉米?你會喜歡她的,她擅長運動,而且也很有頭腦。你認識她嗎,羅尼?」
羅尼搖搖頭。
「不認識?你是怎麼混的?她實在很了不起。」
「說話還是微妙一點吧,比爾。」襪子說道,「別再胡說姑娘們的閒話了,辦正事要緊。」
默加特羅伊德先生是這家商店的老闆,一見有顧客上門,馬上迎了上來。
「要我說呀,小姐,您最好不要買這種7/11型的——當然,這種型號的也不錯。我不是有意貶低,但我強烈推薦您買10/6型的。加點錢完全值得,質量可靠,走得相當準。我不想讓您買了之後又……」
顯然,每一個人都知道,如果不像擰緊水龍頭一樣打斷他的話,默加特羅伊德先生就會一直說個沒完。
「我們要的不是可靠。」南希說。
「只要能走上一天就行。」海倫補充說道。
「聲音要特別響。」襪子說道。
「我們想要……」比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懂一點機械常識的吉米,已經轉好了幾個鬧鐘的起鬧時間。
在接下來的五分鐘,整個店裡響起了吵死人的鬧鈴聲。
最後,他們選定了六個聲音最大的。
「我告訴你們,」羅尼興奮地說道,「我要替黑猩猩買一個。這是他出的主意,他不加入實在是不像話。他算一個。」
「對。」比爾說,「我也替庫特夫人買一個,越多越有趣。而且,她的任務還挺重的,說不定正在跟格里那小子胡扯呢。」
此時此刻,庫特夫人還真的正在向格里講述麥克唐納和一個漂亮女孩的故事,而且還說得有滋有味的。
鬧鐘都包裝好了,並且付了錢。默加特羅伊德先生看著離去的汽車,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如今這些上流社會的年輕人真是能折騰,但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他鬆了一口氣,轉身接待下一個顧客,一位牧師的妻子,她想要買一個不滴水的新式茶壺。
第二章 事關鬧鐘
「我們該把鬧鐘放在哪兒呢?」
晚飯已經吃好了。庫特夫人又被他們分派了任務。沒想到奧斯瓦德爵士突然提議打橋牌,正好給她解了圍。也許用「提議」這個詞不夠恰當,奧斯瓦德爵士已經是「我們的工業巨頭」之一,只要他表示一下想法,周圍的人就會急忙照辦。
魯珀特·貝特曼和奧斯瓦德爵士搭檔,庫特夫人和格里·韋德合作,這樣的安排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奧斯瓦德爵士的橋牌打得非常好,就像他做其他任何事情一樣。而且,他喜歡一個能夠配合得上的搭檔;貝特曼在牌桌上的表現跟他做秘書一樣完美無瑕。他們兩人都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牌,嘴裡不時喊著:「兩無將」、「加倍」、「三黑桃」。庫特夫人和格里·韋德則是一副輕鬆散漫的樣子,而且在每一手牌結束之後,韋德都不忘說一句:「嘿,搭檔,您打得真是棒極了。」那尊敬的語氣令庫特夫人極為受用。他們手中的牌也的確不錯。
其他人本應該在一間大舞廳里聽著收音機的音樂跳舞的,但實際上他們卻聚在格里·韋德的臥室里,房間裡迴蕩著女孩們刻意壓得低低的笑聲和鬧鐘的滴答聲。
「在床底下排成一排。」吉米回答了比爾提出的問題。
「那應該設在幾點?我是說,幾點鐘讓鬧鐘響?是定在同一個時刻一起響,還是有先有後?」
這個問題引起了大家的熱烈爭論。一派認為對格里·韋德這樣的大睡蟲來說,必須把八個鬧鐘定在同一個時刻一起響才行;另一派則認為八個鬧鐘持續不停地響效果會更好。
最後,第二種意見占了上風,鬧鐘被設定為一個接一個響,從早上六點半開始。
「我希望,」比爾善意地說,「這次能給他一個教訓。」
「聽,聽!」襪子說道。
藏鬧鐘的事才剛剛開始,突然傳來了報警的信號。
「噓!」吉米叫道,「有人上樓來了。」
大家慌作一團。
「沒事!」吉米說,「是黑猩猩。」
貝特曼先生利用做明手的空檔,正準備到自己的房間去拿塊手帕。路過韋德的臥室時他停了下來,往裡面瞧了一眼,隨後提了一個既簡單又實際的問題。
「上床時他會聽到鬧鐘的滴答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