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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不能從命。」她不客氣地說道。
「不要輕率回答。」
她想,莫斯葛洛夫斯基肯定正躲在鐘面面具下暗自發笑呢。
「艾琳小姐,你還不知道自己要拒絕的是什麼。」
「我猜也猜得中。」邦德爾答道。
「是嗎?」
是七點鐘的聲音。這聲音讓邦德爾隱隱約約記起了什麼,在哪兒聽見過……
七號緩緩地抬起手,笨手笨腳地解開了面具。
邦德爾屏住呼吸,終於——她就要知道一切了。
面具拿了下來。
邦德爾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巴特爾警司那張毫無表情、木然的臉。
第三十二章 邦德爾目瞪口呆
「正是我!」巴特爾說道,話音未落,莫斯葛洛夫斯基已經起身繞到了邦德爾的身邊。「給她一把椅子,她著實受驚了,我看得出來。」
邦德爾跌坐在椅子上。她驚訝得四肢無力,渾身發軟。巴特爾繼續用他特有的平靜口吻說道:
「沒料到是我吧,艾琳小姐?在座的有些人也料不到。可以說,莫斯葛洛夫斯基先生是我的副手,他知道內情,但其他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們只是從他那兒得到指示。」
邦德爾還是一言不發,她簡直說不出話來,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很少見的情況。
巴特爾表示理解地沖她點了點頭,似乎感同身受。
「恐怕你要打消一些成見,艾琳小姐。比如說七面鍾俱樂部……我知道這在小說里很常見……一個從不露面的犯罪頭子把持著一個秘密犯罪組織。現實生活中可能會存在,但類似的事情我卻從來沒碰到過,儘管我的閱歷很豐富。」
「不過,現實中的確有很多傳奇,艾琳小姐。人們,尤其是年輕人,喜歡讀這類傳奇故事,更喜歡實際去經歷。現在,我來為你介紹一群令人欽佩的業餘愛好者,他們為我的部門作出了值得驕傲的貢獻,沒有他們,這些成就無法獲得。如果說他們煞有介事地選擇了誇張的偽裝,唉,這又何嘗不可呢?他們甘願面對真正的危險……最最嚴重的危險……他們之所以願意,是因為對危險本身的嚮往……在我看來,在如今講究安全第一的時代,這是一種非常有益的表現……以及報效祖國的真誠願望。」
「好了,艾琳小姐,我開始為你介紹。首先,這位是莫斯葛洛夫斯基先生,可以說你已經認識他了。正如你知道的,他管理這家俱樂部,還負責其他一大堆事情。他是我們英國最重要的一名特工。五點鐘是匈牙利大使館的安德拉斯伯爵,已故的格里·韋德先生最親密的朋友。四點鐘是海沃德·費爾普斯先生,美國新聞記者,他對英國富有同情心,新聞嗅覺極其敏感。三點鐘……」
他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邦德爾目瞪口呆地凝視著比爾·埃弗斯利那張羞怯的笑臉。
「兩點鐘,」巴特爾的聲音一下子沉重起來,「只能空著了。它本來屬於羅尼·德弗盧先生,一個非常勇敢的年輕人,他為國捐軀了。一點鐘……嗯,一點鐘是格里·韋德先生,也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年輕人,他也為國捐軀了。他的位子已經由一位女士……原本我有些擔心……但事實證明她完全能夠勝任,而且對我們幫助很大……頂上了。」
一點鐘取下面具,邦德爾看到拉茲基伯爵夫人那漂亮的臉龐,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我早應該想到的,」邦德爾忿忿地說道,「你這個漂亮的外國女冒險家也太完美了,壓根兒就不會是真的。」
「但你不知道真正的妙處在哪兒,」比爾說道,「邦德爾,她就是芭比·聖·摩爾……還記得嗎,我跟你說過她的事,她是一個頂尖的演員……絕非虛言。」
「不錯,」摩爾小姐操著純正的美國式鼻音說道,「不過,這對我來說算不上驕傲,因為爸爸媽媽是匈牙利人,所以我跟別人聊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哎呀,不過上次我在雙足飛龍教堂談到花園時差點露了馬腳。」
她停頓了一下,突然說道:
「這可不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我跟羅尼訂了婚,可是他死了……唉,我必須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就是這樣。」
「我真的被搞糊塗了,」邦德爾說道,「完全不像那麼回事。」
「其實很簡單,艾琳小姐,」巴特爾警司開口說道,「這還得從幾個尋求刺激的年輕人說起。一開始來找我的是韋德先生,他建議成立一個組織,你可以把他們稱為業餘特工,做一些秘密的情報工作。我警告過他這裡面會有危險……可他不是那種顧慮危險的人。我明確跟他說,任何加入組織的人都必須明白這一點。不過,好傢夥,韋德先生的那些朋友還是義無返顧。於是,就這麼開始了。」
「可是,目的是什麼呢?」邦德爾問道。
「我們想抓捕一個人……早點把他抓捕歸案。此人不是普普通通的竊賊,是韋德先生社交圈裡的人,算是一個業餘竊賊,但比其他業餘竊賊要危險得多。他一心想大搞一票,而且是跨國盜竊。以前發生了兩起重大的秘密發明盜竊案,顯然是熟悉內情的人幹的。我們出動了很多職業偵探……但都失敗了。然後業餘特工登場……結果大獲成功。」
「成功了?」
「沒錯……但我們的人也有損失。竊賊心狠手辣,犧牲了兩條人命,他卻仍然逍遙法外。但是七面鍾鍥而不捨,正如我所說的,最終他們成功了。多虧了埃弗斯利先生,竊賊終於當場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