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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列蒙說,「美國!你冒充尼古拉·奧保羅維其殿下詐騙,這事怎麼說?」
「沒用的,列蒙,」安東尼說,「那個時候,我和美國八竿子都打不著,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證明這一點。如果維克多王在美國假扮尼古拉殿下,那麼,我就不是維克多王。你確定是假扮的嗎?而不是尼古拉殿下本人?」
巴特爾警長突然插話說道:「凱德先生,不錯,那個人是個騙子。」
「巴特爾警長,我不會跟你唱反調的。」安東尼說,「你一貫都是正確的。那也就是說你相信尼古拉殿下死在剛果咯?」
巴特爾警長好奇地看著他。
「這個我就拿不準了,但大家都這麼說。」
「真是謹言慎行。你的箴言是什麼來著?多行不義必自斃,對吧?我從你的箴言裡偷師了一招,讓列蒙先生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都不去否認。但恐怕他會很失望。你知道我總是有王牌的。我早就預料到今天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我帶來了一張王牌。這東西,確切地說,這個人,就在樓上。」
「在樓上?」卡特漢姆侯爵興致盎然地說。
「對,那個可憐的傢伙最近過得很艱難,腦袋被人打得特別慘。我一直都在照顧他。」
突然傳來艾薩克斯坦先生深沉的聲音:「我們能猜出是誰嗎?」
「隨你。」安東尼說,「不過——」
列蒙氣急敗壞地打斷了他的話茬:
「都是蠢話!你以為你又比我聰明了。你所說的或許是對的,你那時候確實不在美國。你那麼精明,如果這點是假的,你就不會那麼說。但還有另外一件事,命案!是的,命案!麥可親王的命案。那天夜裡當你找鑽石的時候,他撞破了你的詭計。」
「列蒙,你聽說過維克多王殺人嗎?」安東尼的聲音十分尖銳,「你比我還清楚,他從不殺人。」
「除你之外,還有誰會殺他?」列蒙大喊,「你告訴我!」
他的話音剛落,走廊便傳來一聲尖銳的口哨。安東尼把之前的若無其事拋諸腦後,一躍而起。
「你不是問我誰殺了麥可親王嗎?」他叫道,「我不用告訴你,我會展示給你看。那哨聲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信號,殺害麥可的兇手現在就在圖書室。」
他從窗戶一躍而出,其他人跟在後面,繞過平台,一直來到圖書室的窗口。他推了推,窗子開了。
他輕輕地把厚窗帷拉到一邊,所有人都能看到房間內的場景。
書櫃前面站著一個黑影,正全神貫注地把書一本一本地迅速抽出來,又放回去,完全沒有留意到外面的聲響。
那個人影手中拿著一隻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模糊地映出他的輪廓,所有人都站在那努力辨認他的樣子。這時候,有一個人忽然從他們身旁跳過去,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手電筒掉到地下,不亮了,房間裡充滿恐怖的搏鬥聲。卡特漢姆侯爵摸著找到開關,打開電燈。
兩個人正扭作一團,等眾人圍上去,一切都結束了。一聲急促的槍聲,接著,那個個子矮小的人身子一彎,便倒到地上。另外一個人轉過身面向大家,是包瑞斯。他的雙眼充滿憤怒。
「她殺了我的主人,」他咆哮起來,「現在又想打死我,我把手槍搶過來指著她,但是槍在打鬥的時候走火了。這是麥可殿下的旨意,這個惡女人死了。」
「是個女人?」喬治·羅麥克斯大喊。
他們走到屍體近處,那人躺在地板上,手裡握著手槍,臉上露出惡毒的樣子,而她正是白蘭小姐。
第二十八章 維克多王
「我從一開始就懷疑她,」安東尼說,「命案的那天晚上,她的房間裡有燈光。後來,我有點拿不準了。我去布瑞杜列調查了她,回來之後便相信她就是白蘭小姐。我當時真傻。因為布瑞杜列伯爵夫人確實雇了一位白蘭小姐,而且對她讚不絕口。我就完全沒有想到,真正的白蘭小姐在赴職的途中被人綁架,換了個人來替代她。我反倒去猜疑費希先生。直到他跟我到了多佛,我們才彼此把話說開。到那時候我才開始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當我明白他是平克頓的人,正在跟蹤維克多王,我的猜疑對象便又轉回到原來那個人。」
「最令我焦慮不安的是瑞福太太確實認得那個女人,後來我想起來是在我提到那個女人是布瑞杜列伯爵夫人的家庭教師後,瑞福太太才認出來,而且她只是說她覺得那個女人很面熟。巴特爾警長一會兒會向大家說明,有人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設法阻止瑞福太太到煙囪別墅來。其實,不過就是一具死屍而已。雖然那人是紅手黨為了懲罰叛徒除掉的,但整個行動的謀劃,以及沒有紅手黨標記這個事實,都可以看出肯定有一個幕後的智囊團。最開始,我以為這件事與赫索斯拉夫有關係,因為瑞福太太是別墅賓客中唯一去過那個國家的人。我先是懷疑有人假扮麥可親王,但事實證明是無稽之談。後來我想到白蘭小姐可能是個冒牌貨,再聯想到瑞福太太說她很面熟的這件事,我才能撥開雲霧見青天。很明顯,有一件事非常重要,就是她絕對不能讓人認出來,而瑞福太太是唯一可能認出她的人。」
「她是誰?」卡特漢姆侯爵說,「是瑞福太太在赫索斯拉夫認識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