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第三十章 艾米麗的解釋
一大群人都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圍住了艾米麗·特里富西斯。
納拉科特探長帶著他的犯人走出了房間。
查爾斯·恩德比這時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看在老天的分上,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艾米麗。」他說,「我想要拍一封電報,時間緊迫。」
「是伯納比少校殺了特里威廉上尉。」
「嗯,我看見納拉科特逮捕他了。我覺得納拉科特很清醒,並不是突然間喪失理智。但是伯納比怎麼會殺了特里威廉?我是說,這怎麼可能?如果特里威廉是在五點二十五分被害——」
「他不是五點二十五分被害,是在五點四十五分被害的。」
「好吧,但是這依舊——」
「我知道。除非你碰巧想到這點,否則永遠也猜不到。滑雪板,這就是解釋,滑雪板。」
「滑雪板?」大家都在重複這個詞。
艾米麗點點頭。
「是的。他故意策劃了這場桌靈轉。這並不是意外事件或無意為之的結果,查爾斯。這是我們否定了的第二種選擇:蓄意所為。他看到很快就會下大雪,這就很安全了,因為大雪會掩蓋一切痕跡。他製造了特里威廉上尉已經死了的假象,讓每個人都激動起來。然後他假裝十分不安,堅持要去艾克漢普頓看看他。
「他回到家,扣上了他的滑雪板(他把滑雪板放在花園的棚子裡,和許多用具放在一起),然後出發。他是個滑雪專家。從這裡到艾克漢普頓都是下坡路,十分利於滑行。估計只用十分鐘就能到達。
「他來到窗戶前敲擊窗子,特里威廉上尉讓他進來,毫無疑心。然後當特里威廉上尉轉過身去,他就抓住機會,撿起一條沙袋,殺了他。啊!我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噁心。」
她瑟瑟發抖。
「這非常簡單。他有的是時間。他必須把滑雪板擦乾淨,然後放進餐廳的碗櫥里,和其他東西堆在一起。然後他打破了窗子,把抽屜都拉出來,東西都翻了個底朝天,讓現場看起來像入室盜竊一樣。
「然後,他在八點之前跑出去,繞道跑到高處的路上,呼哧帶喘地來到艾克漢普頓,裝成是走路從斯塔福特來的樣子。只要沒有人懷疑到滑雪板,他就是安全的。醫生不可能判斷不出來特里威廉上尉死了至少兩個小時了。而且,就像我說的,只要沒人想到滑雪板,伯納比少校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但是他們是朋友,伯納比和特里威廉,」瑞克夫特先生說,「老朋友了,他們一直都是朋友。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知道。」艾米麗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左思右想,最後只好去找納拉科特探長和杜克先生。」
她停了一下,看看安靜而冷漠的杜克先生。
「我可以告訴他們嗎?」她說。
杜克先生微笑著。
「你想說就說吧,特里富西斯小姐。」
「不管怎樣……不,可能你寧願我不說。總之,我去找他們,把事情搞清楚了。記得你告訴過我,查爾斯,伊萬斯提到過特里威廉上尉會用他的名字去發有獎競賽的答案。他覺得斯塔福特寓所的地址太豪華了,獎品不會送來。嗯,這一次的足球競賽也是如此。你給了伯納比少校五千英鎊吧?那實際上是特里威廉上尉回答的問題,他是用伯納比的名字和地址把答案發出去的,他覺得這個地址聽起來好一些。好了,你們明白髮生什麼了吧?周五早晨,伯納比少校收到了信,說他贏得了五千英鎊(順便一提,這應該引起我們的懷疑。他告訴你他從來沒收到過信,因為周五天氣不好所以信沒有送到。這是個謊言。周五早晨是信件能送達的最後一天)。我說到哪兒了?哦!伯納比少校收到了信,他想要那五千鎊,十分想要。他最近買了幾隻很糟糕的股票,損失了一大筆錢。」
「太驚人了,」瑞克夫特先生低聲說,「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做夢都沒想過——但是我親愛的女士,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是什麼讓你走上正軌、找到線索的?」
關於這個問題,艾米麗解釋道,是因為貝靈夫人的那封信,並且告訴了大家她是如何在煙囪里發現那雙靴子的。
「我是看到靴子的時候意識到的。那是一雙滑雪靴,讓我想到了滑雪。突然之間我意識到可能會是這樣。我衝到樓下的碗櫃,確實發現那裡面有兩副滑雪板。其中一副比另一副要長一些。那雙靴子能配上長的那副,卻配不上另外一副。踏腳套被調整過,配的是較小一些的靴子。短一些的滑雪板屬於另外一個人。」
「他應該把滑雪板藏到別的地方去。」瑞克夫特先生委婉地評論道。
「不,不,」艾米麗說,「他能把東西藏到哪兒去呢?這真的是個很好的放東西的地方。再過兩天,那些收藏品就要被收走了,在此期間,警方不可能費心考慮特里威廉上尉究竟是有一副還是兩副滑雪板。」
「但是他為什麼要把靴子藏起來呢?」
「我猜,」艾米麗說,「他怕警察會像我這樣,在看到滑雪靴的時候想到滑雪。所以他就把靴子塞進了煙囪里。當然了,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伊萬斯注意到靴子不見了,而我知道了這件事。」
「他是故意要把罪行強加到吉姆身上的嗎?」布萊恩·皮爾森生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