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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儘快問詢威利特夫人的打算未能如意,因為道路一直不通,直到今天早上才終於能通行。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挖掘些什麼,但是肯定不是那些他已經知道的事情。掌控局面的人是威利特夫人,而不是他。
她急匆匆地走進客廳,一副公事公辦、雷厲風行的樣子。他看到的是一個高個子、瘦長臉、目光銳利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精美的針織絲線套衫,不像是鄉村的著裝風格。她的襪子是那種昂貴的絲襪,鞋子是高跟漆皮鞋。她還戴著幾隻昂貴的戒指和一串質地上乘、價格不菲的人造珍珠。
「納拉科特探長?」威利特夫人說道,「自然是了,你肯定會來這裡的。這實在是一樁令人震驚的悲劇!我都不敢相信。你知道,我們今早才聽到這個消息,都被嚇壞了。請坐吧,探長先生。這是我的女兒維奧萊特。」
探長几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跟在她身後的女孩子,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身材高挑,金髮碧眼。
威利特夫人坐了下來。
「探長先生,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我不太了解可憐的特里威廉上尉,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
探長慢慢說道:
「非常感謝您,夫人。當然了,在破案之前,很難說哪些信息能派上用場。」
「我非常理解。也許這屋裡有什麼能幫你們查明這樁慘劇的線索,但我對此表示懷疑。特里威廉上尉將個人物品全都帶走了,他甚至害怕我會碰壞他的釣竿,可憐的人兒。」
她微微笑了一下。
「你並不認識他吧?」
「你是說在我租房子之前?哦!不認識。後來我幾次邀請他來,但是他都沒有來過,他實在是太害羞了。他就是這樣,我認識不少像這樣的男人。別人總說他們厭女之類的傻話,但他們只是害羞而已。如果我能更了解他的話,」威利特夫人很堅決地說,「我會很快平息這些謠言。這類男人只是需要有人帶領他們更進一步罷了。」
納拉科特探長開始明白為什麼特里威廉上尉總是那樣提防著自己的租戶了。
「我們都邀請過他,」威利特夫人繼續說道,「是不是,維奧萊特?」
「哦!是的,媽媽。」
「內心深處,他其實只是一個單純的水手。」威利特夫人說,「每個女人都愛水手,納拉科特探長。」
此時,納拉科特探長明白了,目前為止這場問詢都是由威利特夫人來引導的。他相信她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她可能就像表現出來的一樣清白無辜,但也有可能不是。
「我想要了解的關鍵問題是——」他停住了話頭。
「什麼,探長先生?」
「伯納比少校,你知道的,他發現了屍體。他是因為在這裡發生的一起偶然事件才被引去了那裡。」
「你的意思是?」
「我是說,桌靈轉。請原諒——」
他突然轉過頭來。
那姑娘發出了一聲微弱的驚呼。
「可憐的維奧萊特,」她媽媽說道,「她特別難過,我們都非常難過!實在是不可思議。我這個人並不迷信,但這真是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
「它的確發生了嗎?」
威利特夫人眼睛睜大了。
「發生?當然了,確實發生了。那時候我覺得這就是一個玩笑,一個沒心肝的玩笑罷了,不過是某個人的惡趣味。我懷疑是羅納德·加菲爾德——」
「哦!不,媽媽。肯定不是他,他發誓他沒有。」
「我是說,我當時是這麼想的,維奧萊特。除了開玩笑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這真是太不尋常了,」探長慢吞吞地說,「你當時很不安嗎,威利特夫人?」
「我們都很不安。當時發生了那種情況,哦,我們在那之前只當是個遊戲。你知道的,就是想在冬天的晚上找點樂子,然後突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當時很生氣。」
「生氣?」
「嗯,當然。就像我說的,我覺得是有人在惡作劇。」
「那麼現在呢?」
「現在?」
「是的,你現在是怎麼認為的呢?」
威利特夫人攤開了雙手。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這太怪異了。」
「那麼你呢,威利特小姐?」
「我?」
女孩嚇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做夢都會夢見這事兒。我再也不敢玩桌靈轉了。」
「我想瑞克夫特先生會說這些都是真的,」她媽媽說道,「他相信這種神秘現象。真的,我都有些要相信了。如果那不是幽靈傳來的真實消息,又該怎麼解釋呢?」
探長搖搖頭,桌靈轉不過是他拋出來的煙幕彈,接著,他隨口問道:
「您不覺得這裡冬天很荒涼嗎,威利特夫人?」
「哦,我們很喜歡這裡。我們從南非回來,那邊和這裡氣候非常不一樣。」
她的語調清脆又平常。
「真的嗎?是南非的哪裡?」
「哦!開普敦。維奧萊特從來沒有在英國生活過。她被這裡迷住了——發現了雪的浪漫。這座房子也真的很舒適。」
「是什麼吸引你們來到這裡的呢?」
他聲音里多出了一些好奇。
「我們閱讀了許多關於德文郡的書,尤其是有關達特穆爾的書。我們在船上讀了關於威特庫姆市集的書。我一直想來看看達特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