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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趟列車?」探長問道,「那是十點鐘才到,對不對?我覺得我們不必麻煩他了。另一個人,那個從倫敦來的,你了解他嗎?」
「我從來沒見過他。他不是商人,當然不是,應該是比商人更尊貴的人。我這會兒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但是你可以從登記簿上找到。他是乘最早的一趟火車離開的,去往埃克塞特,六點十分發車。非常奇怪,我真想知道他是來這裡幹什麼的。」
「他沒有提過嗎?」
「完全沒有。」
「他外出過嗎?」
「他是午餐時分到的,大約四點半出門,六點二十左右回來的。」
「他出門的時候去了哪裡?」
「我完全不知道,先生。可能是去散步吧。那是在下雪之前,但那天算不上適合散步的日子。」
「四點半出門,回來的時候是六點二十。」探長沉思道,「這真是相當奇怪,他有沒有提起特里威廉上尉?」
貝靈夫人果斷搖了搖頭。
「沒有,納拉科特先生,他壓根兒就沒有提起任何人。他不愛與人來往,是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但是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
探長點點頭,走到一旁去檢查登記簿。
「詹姆斯·皮爾森,倫敦。」探長說,「嗯,這些也沒有說明什麼。看來我們需要對這位詹姆斯·皮爾森先生做一些調查了。」
然後他大步走進咖啡屋尋找伯納比少校。
咖啡屋裡只有少校一人。他正在喝一杯看起來有些黏稠的咖啡,面前打開了一份《泰晤士報》。
「伯納比少校?」
「是我。」
「我是來自埃克塞特的探長納拉科特。」
「早上好,探長。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是的,先生。可以說,我們已經有了一點進展。」
「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少校冷淡地說,似乎不太相信。
「我只有一兩個問題想弄清楚,伯納比少校,」探長說,「也許你可以提供我需要的信息。」
「我盡力而為。」伯納比少校說。
「就你所知,特里威廉上尉有什麼仇敵嗎?」
「他在這世上沒有敵人。」伯納比少校果斷地說。
「那個人,伊萬斯——你覺得他值得信任嗎?」
「應該可以相信,我知道特里威廉信任他。」
「上尉沒有不同意他結婚吧。」
「沒有。特里威廉只是有點煩惱,他不願意擾亂了自己的習慣。老單身漢,你懂的。」
「說到單身漢,我還有一個問題。特里威廉上尉沒有結婚,你知道他是否立過遺囑嗎?如果沒有遺囑的話,你知道有誰會繼承他的遺產嗎?」
「特里威廉立過遺囑。」伯納比立刻答道。
「啊——你知道。」
「是的。他將我立為了遺囑執行人,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知道他是怎麼處理財產的嗎?」
「那我就說不上來了。」
「我聽說他相當富有?」
「特里威廉是個有錢人。」伯納比回答,「我只能說,他比大家想得要富裕得多。」
「就你所知,他有什麼親戚嗎?」
「我知道他有個妹妹,還有幾個侄子和侄女。沒怎麼見過面,但是也沒起過什麼爭執。」
「你知道他把遺囑放在哪裡嗎?」
「沃爾特斯與柯克伍德律師事務所,是艾克漢普頓的律師。他們給他起草的。」
「那麼,伯納比少校,作為遺囑執行人,你現在是否可以跟我一起去沃爾特斯與柯克伍德律師事務所走一趟?我想儘快知道遺囑的內容。」
伯納比警覺地抬眼看他。
「為什麼?」他說,「遺囑跟這事兒有什麼關係嗎?」
納拉科特探長並不想太早地闡明自己的想法。
「這個案子並不如我們想像的那麼一目了然,」他說,「順便說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伯納比少校,你是不是問了沃倫醫生死亡時間是否有可能是五點二十五分?」
「嗯。」少校生硬地說。
「你是如何說出如此精確的時間的,少校?」
「有什麼問題嗎?」伯納比說。
「嗯,你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吧。」
伯納比少校在回答之前停頓了好一會兒,納拉科特探長的興趣被激起來了。少校很明顯是有事情想要隱瞞。探長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我為什麼不能覺得是五點二十五分?」他強硬地說道,「或者是五點三十五分,或者是四點二十分,有什麼關係?」
「確實如此,閣下。」納拉科特探長安撫地說。
他此刻還不想和少校起爭執。他決定了要在今天之內弄清事情的底細。
「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閣下。」他繼續說。
「什麼?」
「是出租斯塔福特寓所的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在我看來很奇怪。」
「要是你問我,」伯納比說,「是挺怪的。」
「你也這麼想?」
「每個人都這麼想。」
「在斯塔福特的人?」
「斯塔福特和艾克漢普頓的人都這麼想,那個女人肯定是瘋了。」
「好吧,畢竟人各有所好。」探長說。
「一個那樣的女人,有這種喜好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