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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他沒做過錯事兒。但是,他畢竟去找過他的老闆,承認了侵吞公款的事,而他們當時對此還毫不知情。」
「一位牛津集團成員。」梅爾切特說。
「是的,長官。浪子回頭,打算坦蕩做人,然後承認自己偷拿了錢。請注意,我不排除他出於狡猾而去自首的可能性。他也許認為自己被懷疑了,於是決定坦白交代,賭上一把。」
「你想得太多了,斯萊克,」梅爾切特上校說,「順便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和馬普爾小姐談過?」
「她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長官?」
「哦,沒什麼。但是你知道她聽到了一些事情,為什麼不去和她談一談呢?她可是個很有洞察力的老婦人。」
斯萊克換了個話題。「長官,我有一件事情要問問您。死者最早是在羅伯特·阿伯克龍比閣下的家當女傭。他家曾發生過珠寶盜竊案,被盜的翡翠值一大筆錢,一直沒追回來。我調查過那個案子——這個叫斯本羅的女人當時肯定在那兒,雖然她那時只是個小女孩。長官,您難道不認為她可能捲入了那起盜竊案嗎?斯本羅,您知道,是那種微不足道的小珠寶商——專門買賣贓物的傢伙。」
梅爾切特搖頭。「我不認為死者在那件案子裡還有什麼可挖的。她那時候都不認識斯本羅。我記得那個案子。警察圈裡的人認為,那家的一個兒子捲入了那起盜竊案——吉姆·阿伯克龍比——十足的小敗家子兒。他有一堆債務,搶劫案發生後他的債務都還清了——他們說是某個富婆為他還的,但我不知道是否就是這樣——老阿伯克龍比刻意迴避這個案子,對警方敷衍了事。」
「長官,這不過是一個想法。」斯萊克說。
第三章
馬普爾小姐高興地接待了斯萊克警督,尤其當她聽到是梅爾切特上校派他來的時候。
「那個,梅爾切特上校實在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他還記得我。」
「毫無疑問,他記得您。他告訴我,您所掌握的有關聖瑪麗米德事件的信息都很值得一聽。」
「他太好了,但是我真的一無所知。我是說關於這起謀殺案。」
「但您知道人們對於這起謀殺案都談了什麼。」
「哦,當然了——但一遍一遍重複的閒談是沒用的,不是嗎?」
斯萊克努力表現得親切,他說:「這不是正式談話,您知道。可以說,是私下的交談。」
「你的意思是,你真想知道人們在說什麼嗎?無論是真是假?」
「我正是這個意思。」
「啊,當然了,人們談論了很多,也有很多推測。歸結起來大致分為兩個不同的陣營:有人認為是死者的丈夫殺的。丈夫或是妻子,在某種程度上,很自然會成為人們懷疑的對象,你不這麼認為嗎?」
「有可能。」警督謹慎地說。
「兩個人整天在一起,你懂的。還有就是謀財這方面。我聽說斯本羅夫人很有錢,因此她的死的確會讓斯本羅先生得到好處。在這個道德淪喪的社會,我恐怕最無情的假設通常是最合乎情理的。」
「毫無疑問他會繼承一大筆錢。」
「正是如此。他把她勒死,然後從後門離開家,穿過田地,到我家找我,假裝他接到了我的電話,然後又返回去,發現他的妻子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被謀殺了——當然,他希望把罪責推到某個流浪漢或竊賊的身上。這些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不是嗎?」
警督點頭。「從謀財的角度來講是這樣,如果他們最近相處得不融洽——」
但是馬普爾小姐打斷了他。「哦,但是他們並沒有吵架。」
「您確定?」
「如果他們吵架了,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家的女僕格拉迪斯·布倫特,她會很快把消息傳遍整個村子。」
警督先生有氣無力地說:「她可能不知道——」馬普爾小姐用遺憾的笑容回應了他。
馬普爾小姐繼續說:「還有另一派人。他們認為兇手是泰德·傑拉德——一個相貌帥氣的小伙子。你知道,姣好的相貌很容易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影響。我們倒數第二個助理牧師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多麼神奇!所有的女孩都去教堂做禮拜,無論早晚。許多年長的婦女在教區工作中變得異常活躍,為他做了好多拖鞋和圍巾!真讓那個可憐的年輕人感到為難。
讓我想想,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這個年輕人,泰德·傑拉德。人們確實對他有些非議,他去斯本羅夫人那兒拜訪的次數實在太多了。斯本羅夫人曾親口告訴我,他是牛津集團的成員,那是一個宗教運動團體。我認為,他們相當虔誠,還非常真誠,斯本羅夫人完全被這個團體感動了。」
馬普爾小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肯定,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所謂的男女私情,但你知道人是一種怎樣的動物。相當一部分人確信,斯本羅夫人熱戀著那個年輕人,並且她還借給他一大筆錢。那天,有人在火車站看見他上了兩點二十七分的下趟列車,這確有其事。但是,當然了,他可以相當輕鬆地從火車的另一邊溜出去,通過路塹,越過柵欄,然後繞過樹籬,這樣就不會被人看到從車站出口出來了。所以,他不需要讓人看見他去了鄉間別墅。當然了,人們確實認為斯本羅夫人的穿著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