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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麗吉特無力地說:「血,盧克,你手上有血!」
盧克嚴肅地說:「另外一個人的手上也有血。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在想什麼嗎?只要再發生一件命案,我們就一定會知道兇手是誰。現在我們果然知道了!是埃爾斯沃思!他今天晚上出去過,回家的時候滿手都是血,還高興得像跳起來一樣——那個殺人狂一定又在得意自己又創造了一件傑作。」
布麗吉特低頭看看,顫抖地低聲說:「可憐的里弗斯。」
盧克也同情地說:「對,可憐的傢伙,他運氣太壞了。不過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布麗吉特!我們既然知道兇手是誰,就要抓住他!」
他發現她搖搖欲墜,跑過去摟住她。她用孩子似的聲音小聲說:「盧克,我好怕。」
盧克說:「過去了,親愛的,一切都過去了。」
她喃喃道:「請一定要對我好,盧克,我受了太多傷害。」
他說:「我們彼此都傷害過對方,以後再也不會了。」
第十七章 惠特菲爾德爵士如是說
托馬斯醫生坐在診室桌子後面看著盧克,說,「了不起,真了不起!你這話當真?菲茨威廉先生。」
「一點兒也不假,我肯定埃爾斯沃思是個危險的瘋子。」
「我沒有特別注意過那個人,不過我相信他可能有點不正常。」
「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想法。」盧克嚴肅地說。
「你真的覺得里弗斯是被人殺死的?」
「不錯,你有沒有注意傷口有沙粒?」
托馬斯醫生點點頭,說道:「你告訴我之後,我又查看了一次,你的看法的確沒錯。」
「那不就證明這個人確實是被人用沙袋擊昏之類的嗎?」
「未必。」
「你指的是什麼?」
托馬斯醫生靠在椅背上,交疊著雙臂,說:「如果里弗斯白天曾經在沙灘上躺過——附近有幾個沙灘——頭髮里也可能有沙粒。」
「老弟,我告訴你,他是被人謀殺的。」
「就算你這麼告訴我,」托馬斯醫生冷淡地說,「也未必就是事實。」
盧克忍住怒氣,說:「我說的話你大概一句也不相信吧。」
托馬斯醫生笑笑——親切而高傲的笑,說道:「你必須承認,菲茨威廉先生,你的故事實在有點不可思議。你假定埃爾斯沃思這個人殺了一名女僕、一個小男孩、一個喝醉酒的酒店老闆、我的對手,最後又殺了里弗斯。」
「你不相信?」
托馬斯醫生聳聳肩,說道:「我對亨伯比的案子稍有認識,我覺得埃爾斯沃思不可能害死他,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他是兇手。」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下手的,」盧克承認,「可是一切都跟平克頓小姐的故事完全吻合。」
「對了,你還假定埃爾斯沃思跟蹤她到倫敦,然後用車子壓死她,這根本也沒有任何證據!你說的全都是——胡思亂想!」
盧克嚴肅地說:「現在我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一定要找出證據來。明天我要到倫敦去看一個老朋友,前幾天報上說他被任命為副警長。他了解我,一定相信我的話。我敢肯定,他一定會下令徹底調查這件事。」
托馬斯醫生若有所思地撫著臉頰說:「噢,想必你一定會很滿意。可是萬一結果證明你錯了——」
盧克打斷他的話,說:「你就連一點也不相信?」
「相信有人殺了這麼多人?」托馬斯醫生揚揚眉,「老實說,菲茨威廉先生,我的確不相信,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也許是很不可思議,可是前後卻很一致,只要你相信平克頓小姐的故事,就會發現其他事都很吻合她的話。」
托馬斯醫生搖搖頭,唇邊浮起一絲笑意,喃喃地說:「要是你跟我一樣了解那些老小姐——」
盧克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怒氣,說:「無論如何,你還算有名,如果世界上有個『多疑的托馬斯』,你真是當之無愧。」
托馬斯和善地答道:「親愛的朋友,我只要求你給我一點證據,不要光聽信一個老小姐自以為是的可笑故事。」
「可是老小姐認為自己看到的事常常是對的。我的米爾德麗德姑姑就非常了不起,你有姑姑嗎?托馬斯。」
「嗯——呃——沒有。」
「真是太遺憾了!」盧克說,「每個人都應該有姑姑,才能了解臆測更勝過邏輯。老姑姑往往會知道某先生是個騙子,因為他像她家從前那個狡猾的管家。別人都說像某先生那麼可敬的人不會是騙子,結果老姑姑的猜測才是對的。」
托馬斯醫生又露出那種自命不凡的微笑。
盧克的火氣忍不住又冒上來:「你難道不知道我也當過警察嗎?我可不外行。」
托馬斯醫生笑笑,喃喃地說:「在馬揚海峽當過警察。」
「犯罪就是犯罪,不論在什麼地方都一樣。」
盧克勉強壓制著怒火離開托馬斯醫生的診所。跟布麗吉特碰面之後,她問:「怎麼樣?進行得順利嗎?」
「他不相信我的話,」盧克說,「不過也難怪,這件事太不可思議,又毫無證據,像托馬斯醫生這種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
「別人會相信嗎?」
「也許不會,不過等我明天找到比利·博恩斯,事情就會有轉機了,他們會調查咱們那位長頭髮的朋友——埃爾斯沃思,最後一定會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