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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像。不過不管她長相如何,都可能有顆浪漫的心啊。十五歲也不算小了。」
「好吧,」賈普說道,「如果是一顆浪漫的心鼓舞她跳下火車的話,我可要好好讀讀女作家們的小說了。」
他滿懷期望地看著波洛,問道:「你什麼想法也沒有嗎……呃?」
波洛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沒有碰巧也在鐵路邊找到她的鞋嗎?」
「鞋?沒有。為什麼問鞋呢?」
波洛喃喃道:「只是一個想法罷了……」
2
赫爾克里·波洛正要下樓去乘計程車,這時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話筒。
「餵?」
賈普的聲音說道:「很高興你還沒走。沒事了,老夥計。我回到局裡時看到了一張字條。姑娘已經找到了,在離亞眠十五英里的公路邊上。她迷迷糊糊的,什麼也說不清楚,醫生說她被人用藥催眠了。不管怎麼說,她還好。她沒什麼事。」
波洛慢慢說道:「那你……不用我再幫什麼忙了吧?」
「恐怕不用了!實際上……非常抱歉,麻麻麻煩你了。」
賈普為自己的俏皮話笑起來,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赫爾克里·波洛沒有笑。他慢慢放下話筒,臉上露出憂慮的神情。
3
赫恩警督好奇地望著波洛,說道:「我沒想到您對這事那麼感興趣,先生。」
波洛說道:「賈普總警督跟你講過我會與您一起探討這個案子嗎?」
赫恩點了點頭。
「他說您過來辦點事,還說您可能會幫我們解決這個謎團。可我沒想到您現在還會來,因為案子已經解決了。我以為您會去忙自己的事呢。」
赫爾克里·波洛說道:「我自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現在這件事倒讓我很感興趣。你說那是個謎團,而且現在已經解開了。可是在我看來,謎團還在那兒呢。」
「嗯,先生,我們把那個孩子找回來了,她也沒受傷。這是最主要的。」
「可是你們怎麼把她找回來的這個問題並沒有解決,對不對?她自己是怎麼說的?去看過醫生了,對吧?醫生是怎麼說的?」
「說她被麻醉了。她現在還糊裡糊塗的。很明顯,離開克蘭切斯特之後的事她都記不太清了,所有後來發生的事都像是被抹掉了。醫生認為她可能有輕微的腦震盪。她的腦袋後面有塊瘀傷,醫生說可能就是這造成了她的記憶喪失。」
波洛說道:「對某個人來說……倒挺合適!」
赫恩警督懷疑地問道:「您不會認為她是在假裝吧,先生?」
「您覺得是嗎?」
「不,我敢肯定她不是。她是個好孩子……在她那個年齡顯得幼稚了一點。」
「不,她不是在假裝,」波洛搖了搖頭,「不過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下火車的。我想知道這是誰幹的……以及為什麼?」
「至於為什麼,我倒認為這是一起蓄謀的綁架,先生。他們打算把她當作人質,勒索贖金。」
「可他們沒那麼干啊!」
「可能她又哭又鬧的把他們嚇壞了,就急忙把她丟在路邊了。」
波洛充滿懷疑地問道:「他們從克蘭切斯特教堂的教長那裡能弄到多少贖金呢?英國教會的教長們又不是腰纏萬貫的百萬富翁。」
赫恩警督愉快地說道:「我覺得這整件事幹得非常拙劣,先生。」
「哦,您這麼認為。」
赫恩的臉微微紅了,說道:「那您是怎麼想的呢,先生?」
「我想知道她是怎麼被人弄下火車的。」
警官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可真是個謎,真的。她剛剛還好好地坐在餐車裡,跟其他姑娘聊著天。五分鐘以後就消失了……說沒就沒!就像變戲法兒似的。」
「沒錯,就像是變戲法兒!波普小姐女子學校的學生們所住的車廂里還有什麼其他乘客?」
赫恩警督點了點頭。
「這一點問得非常好,先生。這很重要。特別重要,因為那是最末一節車廂,等所有人都離開了餐車以後,各節車廂之間的門就鎖上了——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在列車服務員收拾走午餐並備好茶點之前又擠進餐車來要茶。溫妮·金和其他姑娘一起回來的,學校一共訂了三個包間。」
「那節車廂的其他包間裡都有些什麼人呢?」
赫恩掏出了他的筆記本。
「喬丹小姐和巴特斯小姐——兩位打算去瑞士的中年老小姐。她們倆沒什麼問題,非常可敬,是從漢普郡來的,在當地的名聲很好。兩名法國銷售代表,一個從里昂來,另一個是從巴黎來的,兩位都是規規矩矩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年輕人詹姆士·埃利奧特和他的妻子。她是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丈夫的名聲不太好,警方懷疑他跟一些不太乾淨的買賣有關——不過從沒沾上過綁架的事。不管怎樣,他的包間被搜查了一遍,但沒在他的手提行李里找到能證明他與此案有關的東西,也看不出他會跟這件事扯上關係。最後還有一位美國女士,范·蘇德太太,要去巴黎旅行。我們不了解她的情況,但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就是這些人。」
赫爾克里·波洛說道:「火車離開亞眠站之後肯定沒有停過嗎?」
「絕對沒有。只減速行駛過一段,不過也沒慢得可以讓人從車上跳下去——起碼不會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