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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菲利普,說話要多加小心。「蒂娜說。
他驚訝地看著她。
「小蒂娜,關於這一切你又知道些什麼呢?」
「我倒希望我知道。」蒂娜明白無誤地說道,「可我什麼都不知道。」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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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沒問出什麼來吧?」警察局長說道。
「沒什麼確定的結果,長官。」休伊什說,「可是……時間也不能說全浪費了。」
「願聞其詳。」
「嗯,主要的時間和前提還是一樣的。七點以前,阿蓋爾太太還活著,跟她丈夫以及格溫達·沃恩說過話,後來赫斯特·阿蓋爾在樓下看見過她。這三個人是不會串通一氣的。傑奎·阿蓋爾的問題現在已經釐清了,這也就意味著,她可能在七點五分到七點半之間的任何時候被她丈夫殺害,有可能是在七點五分的時候被正打算離開的格溫達·沃恩殺害,也有可能是在那之前被赫斯特殺害,還有可能是被柯爾斯頓·林德斯特倫在她後來回來的時候殺害的——時間恰好在七點半之前。達蘭特的腿腳不靈便給了他一個不在場證明,但他太太的不在場證明可就全指望他的說辭了。假如她真想,而她丈夫又打算在背後支持她的話,她就也有可能在七點到七點半之間,下樓去把她母親給殺了。儘管我看不出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實際上,就我所知,只有兩個人有實實在在的犯罪動機,那就是利奧·阿蓋爾和格溫達·沃恩。」
「你覺得是他們中的一個乾的,或者是他們倆一起?」
「我覺得他們沒有合謀。在我看來,這是一起衝動犯罪,並非蓄謀已久。阿蓋爾太太進了書房,告訴他們倆傑奎找她要錢並且威脅她的事情。假定後來利奧·阿蓋爾下樓去跟她談傑奎或者其他什麼事情。房子裡很安靜,周圍沒有人。他走進她的起居室。她在屋裡,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而那根撥火棍就在那兒,或許依然在傑奎拿著它威脅完她之後把它扔下的地方。那種平時寡言少語、壓抑內斂的男人有時真的會突然爆發。他用手絹裹住手以便不留下指紋,然後抄起撥火棍,照著她的腦袋打下去就大功告成了。接著他拽出一兩個抽屜,造成一種有人在找錢的假象。然後再回到樓上,直到有人發現屍體。或者假定是格溫達·沃恩在出門前往屋裡看了一眼,一種衝動突然湧上心頭。傑奎將成為一個完美的替罪羊,而她和利奧·阿蓋爾的婚姻之路也會從此鋪就。」
芬尼少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有可能。而且他們理所當然會小心翼翼,不立刻宣布訂婚的消息,一直等到傑奎那個可憐的小鬼被判謀殺罪,才算木已成舟。沒錯,這樣似乎足夠合理了。犯罪這種勾當都是千篇一律的。丈夫和第三者,要麼就是妻子和第三者——總是老一套。可是我們又能幹點兒什麼呢,休伊什,嗯?我們能做什麼?」
「長官,我也看不出來,」休伊什慢吞吞地說道,「我們能做些什麼。我們或許很有把握……可是證據在哪兒呢?沒有能在法庭上站得住腳的證據啊。」
「是啊……是啊。不過你有把握吧,休伊什?你自己心裡很確信?」
「還達不到我想要的那種確信。」休伊什警司垂頭喪氣地說道。
「啊!為什麼達不到?」
「因為他這個人——我是指阿蓋爾先生……」
「不是那種會去謀殺別人的人?」
「主要不是這個,不在於殺人這一塊。而在於那個孩子,我不認為他會有意陷害那個孩子。」
「別忘了,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可能沒那麼喜歡孩子——甚至有可能對他心懷不滿,不滿他太太傾注在他身上的那些愛。」
「有可能是這樣的。但他似乎是喜歡所有孩子的,他看上去很喜歡他們。」
「當然,」芬尼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他知道那孩子不會被絞死……那可能就另當別論了。」
「啊,長官,或許您說的有道理。他可能覺得無期徒刑大概也就意味著坐上十年牢,估計對那孩子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那個年輕的女人,格溫達·沃恩呢?」
「如果是她乾的,」休伊什說,「我猜她對傑奎不會有一絲內疚。女人是無情的。」
「至少,兇手就在那兩個人中間,你很滿意這個結論,對吧?」
「沒錯,相當滿意。」
「沒什麼別的了?」警察局長窮追不捨。
「沒了。有一些事情正在發生,您或許會稱之為暗流涌動。」
「把話說清楚,休伊什。」
「其實我想要了解的是,他們是怎麼想的,關於彼此。」
「哦,我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要知道他們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是的。我還拿不定主意,他們都知道嗎?還有,他們是一致同意要保密的嗎?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各懷鬼胎。那個瑞典女人——她緊張極了,如坐針氈,或許因為是她乾的。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正好處在可能發點這樣那樣的瘋癲的階段,她也許在為自己或者其他什麼人擔驚受怕。也可能我說的不對,但我有這種感覺,她是為了其他什麼人。」
「利奧?」
「不是,我覺得利奧不是讓她感到心煩意亂的原因。我認為是為了年輕的那個——赫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