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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塔彭絲說。
「啤酒好極了,」湯米說,「但沒有任何信息。」
「你最好再到『王冠』去看看,」塔彭絲說,「我還要再回一趟郵電局。那兒有個壞脾氣的老太太,我剛聽到有人粗聲大氣地喊她吃飯。」
她回到那個地方,開始假裝看櫥窗里的明信片。一個面帶稚氣的女孩,嘴裡還在嚼著東西,從後面的房間走出來。
「我喜歡這張,」塔彭絲說,「您不介意稍等一下,讓我看完這些漫畫樣式吧?」
她在一包明信片中邊翻撿邊說:
「要是您能告訴我,我妹妹的地址,我就不會這麼失望了。她就住在這附近,我把她的信弄丟了。她的名字是李·戈登。」
這個女孩搖搖頭。
「我不記得這名字,何況我們這兒不會收到太多的信件——所以如果我在信封上看到了應該就記得。除了農莊,這兒周圍沒有什麼大房子。」
「什麼農莊?」塔彭絲說,「是誰的?」
「哈里斯頓大夫的。現在是一家私人療養院,我猜,主要服務於城裡來休養的女士之類的人。那兒十分安靜,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咯咯笑著說。
塔彭絲胡亂挑選了幾張明信片並付了錢。
「哈里斯頓大夫的車過來了。」這個女孩大聲說。
塔彭絲趕緊跑到門邊。一輛小型雙座汽車正從門邊經過。車上坐著一位高個兒男子,皮膚黝黑,黑色鬍子修剪整齊,臉色威嚴憂鬱。汽車沿著街道向前疾駛。塔彭絲看到湯米穿過馬路朝她走來。
「湯米,我相信我找到赫爾梅下落了,哈里斯頓大夫的私人療養院。」
「我在王冠酒吧也打聽到了關於這家療養院的一些事情,我想那兒或許有什麼線索。但是,如果她患了精神崩潰之類的病,那她姑姑和朋友一定會知道。」
「呃……是的,但我不是這個意思。湯米,你看到那個雙座汽車上的男人了嗎?」
「一個臉色憂鬱的傢伙,看到了。」
「那是哈里斯頓大夫。」
湯米吹了個口哨。
「看起來賊眉鼠眼。你有什麼打算,塔彭絲?我們要不要去探訪一下這個大農莊?」
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個地方,這是一所蔓草叢生的大房子,周圍是荒廢的土地,屋後一條湍急的溪水驅動著水車。
「一所陰沉沉的房子,」湯米說,「令人毛骨悚然,塔彭絲,你知道嗎,我覺得這裡一定會發生比我們想像中更嚴重的事情。」
「哦,但願不會。我們必須及時行動。那個女人處於可怕的危險中,我打心底里這樣認為。」
「別老胡思亂想。」
「我沒法不胡思亂想。我對那個人十分懷疑。那我們該怎麼辦?我認為這會是個好計劃,如果我單獨去按門鈴,直截了當說找李·戈登小姐,看看他們怎麼回答。因為,不管怎樣,這樣做直截了當,光明正大。」
塔彭絲義無反顧地實施了她的計劃。她按響門鈴,一個一臉冷漠的僕人幾乎立刻就打開了門。
「我想見李·戈登小姐,如果她身體允許的話。」
她敏銳地發現眼前這個人的睫毛忽閃了一下,但是他卻很輕鬆地回答:
「這兒沒有這個人,女士。」
「哦,真的嗎?這裡不是哈里斯頓大夫的住宅——大農莊,不是嗎?」
「是的,女士。但是這裡沒有一個叫李·戈登小姐的人。」
塔彭絲有些困惑,不得不退回來,和等在大門外的湯米進一步討論這事。
「可能他說的是真的。畢竟,我們只是猜測。」
「不,他在撒謊,我肯定。」
「等大夫回來,」湯米說,「然後我冒充一位記者,藉口渴望和他討論他的新私人療養計劃。從而找機會進去裡面一探究竟。」
大夫半個小時後回來了。湯米等他進去後五分鐘,轉身大步向那所房子前門走去。但是不一會兒他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困惑地回來了。
「大夫正忙,不能打擾。還說他從來不見記者。塔彭絲,你是對的,這個地方十分可疑。這兒地理位置多理想——遠離塵囂。任何罪惡的勾當都可能在這兒發生,而沒有人會發現。」
「來吧,我們行動。」塔彭絲果斷地說。
「你要幹什麼?」
「我要翻過那面牆,看看能不能悄悄地不被覺察地爬進那所房子裡。」
「好,我和你一起去。」
花園裡藤蔓蒙絡搖綴,覆蓋著各種各樣的植物。湯米和塔彭絲毫不費力地悄悄潛到了房子的背面。
屋後有一個寬闊的平台,岩塊剝落的台階蜿蜒而下。房子中部,幾扇法式長窗敞開著,正對著平台,但是他們不敢貿然從窗戶爬進去。何況那些窗戶太高,從他倆蹲伏的地方無法看到裡面。他們的偵察計劃似乎又泡湯了,這時塔彭絲突然一把抓住湯米的胳膊。
有人在鄰近的房間裡講話。那個房間的窗戶敞開著,有些談話的片段清楚地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進來,進來,關上門,」是一個男人急躁的聲音,「有位女士一小時前來過,你說,找李·戈登小姐?」
塔彭絲聽出答話的正是那個冷漠的僕人。
「是的,先生。」
「你說她不在這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