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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回答說不認識。塔彭絲起身去找領班,很快就回來了。與此同時,侍者端上了咖啡。
湯米小口小口地啜飲,終於喝完了一大杯咖啡,然後站起身。
「我的手杖呢,甘吉斯小姐?謝謝,請帶路?」
塔彭絲苦惱了一下。
「右邊一步,然後直走十八步。大約在十五步的地方,有一位侍者正在你右邊的桌子旁服務。」
斯文地晃著手杖,湯米邁開了腳步。塔彭絲緊挨著他,儘量謙恭地引導他。一切順利,眼看他們穿過走廊,走出大門,突然一個男人急匆匆地進來,塔彭絲還沒來得及提醒雙目失明的布蘭特先生,他已經實實在在地撞到了來人身上,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解釋和道歉。
在布利茲酒店大門口,一輛豪華的敞篷汽車正等在那兒。公爵親自幫助布蘭特先生上了車。
「你的車也在這兒,哈克?」他回頭問。
「是的,就在拐角處。」
「帶甘吉斯小姐上你的車,可以吧。」
未等對方回答,公爵就跳上車坐在湯米旁邊,車輪無聲地轉動了。
「這個事件十分複雜,」公爵低語,「一會兒,我會讓您儘快了解所有的細節。」
湯米把手舉到頭部。
「我可以除去眼罩了,」他高興地說,「餐廳里人造燈的光線強,才有必要用上它。」
但是他的胳膊被猛地拉下來,與此同時他覺得有什麼堅硬的、圓圓的東西戳在他的肋骨上。
「別動,親愛的布蘭特先生,」公爵的聲音響起來,但是卻突然變了樣——「不准摘下眼罩,乖乖坐著,一動也別動。您明白嗎?我不想扣動扳機。你明白了嗎,我根本不是布萊爾·高里公爵本人。我只是臨時借用一下他的名號。我知道你不會拒絕陪伴這樣一位聲名顯赫的顧客。我只是個平常人——一位火腿商人,丟了妻子的火腿商。」
他感覺到自己的話令對方十分震驚。
「這回明白了吧,」他大笑,「我親愛的年輕人,您真是難以置信的愚蠢。我恐怕——我恐怕你們的表演要到此為止了。」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語氣里充滿邪惡的快樂。
湯米一動不動地坐著,沒有搭理對方的嘲弄。
不久車子減速停下來。
「等一下。」這個冒牌公爵說。他麻利地把一塊手帕塞進湯米嘴裡,然後用領帶用力勒緊。
「以防你蠢得喊救命。」他溫和地解釋。
車門開了,司機起身準備。他和他的老闆把湯米夾在中間,迫使他迅速登上幾個台階,進了一所房子的大門。
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了。房子裡瀰漫著東方特有的氣息。湯米的雙腳深陷在厚厚的天鵝絨毯中,然後又被拽著再上一段台階,進入一個房間,他猜測這兒應是這棟房子後面的一個房間。司機出去了,另一個人解開勒在湯米口中的領帶,並拿開塞住湯米嘴巴的手帕。
「你現在可以隨意說話啦,」他愉快地說,「你有什麼要說的,年輕人?」
湯米清了清嗓子,抽動了一下疼痛的嘴角。
「我希望你沒有扔了我的中空手杖,」他和藹地說,「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讓人特製的。」
「你膽子不小,」對方停頓了一下說,「或許你就是個傻瓜。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已經抓住你——攥在了我的掌心裡?你現在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沒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再看到你了。」
「你能不能省省這些老套的情節?」湯米埋怨道,「我是不是還得說,『你個惡棍,我定能打敗你』?這類台詞已經太俗套了。」
「那個女孩呢?」對方威脅地盯著他,「想想她,也不能讓你動搖嗎?」
「我被塞住嘴巴,挾持到這兒,根據這種情況,」湯米說,「我不得不得出結論,你那位健談的年輕人哈克肯定也幹了同樣的事,因此我那不幸的秘書也會馬上過來參加這場小型茶話會。」
「不全對。貝爾斯福德先生——你看,我對你了如指掌——貝爾斯福德太太不會被帶到這兒來。這是我的一個小小的防範措施。我覺得你的那些身居要職的朋友可能會監視你們的行蹤。兵分兩路,就不會都被跟蹤。若有意外,我總能掌控一個。現在,我在等——」
突然,他住了口,門開了,那位司機進來說道:
「我們沒有被跟蹤,先生。咱們幹得利落。」
「好,你可以走了,格雷戈里。」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公爵」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處置你呢,貝爾斯福德·布蘭特先生?」
「我希望你能把這個討厭的眼罩摘掉。」湯米說。
「我想我不能,戴著它,你就是真正的盲人——摘了它,你會和我一樣看得清楚明白——這對實施我的小計劃不利。因為我有一個絕妙的計劃,你不是喜歡那些誇大其詞的小說嗎,布蘭特先生。你和你太太今天玩的這個小把戲足以證明這點。現在我也安排了一個小遊戲——相當有創意,等我向您解說清楚,我確信您一定會欣然贊同。
「你看,你腳下的那塊地板是金屬做的,上面到處是小突起。我只要按一下按鈕——刺耳的咔嗒聲立刻就會響起,電流接通。踩著任何一個小突起都意味著——死亡。你懂嗎?如果你能看見……不過你看不見。你身陷黑暗。這個小遊戲——就叫盲人的死亡魔法。如果你能安全到達那扇門——就獲得自由!不過我想,在還沒到達之前,你註定會碰到一個那種致命的小突起。這太有趣啦——對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