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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孩子,也許吧。」馬普爾小姐說,「不過我必須承認,在我看來,對於責任,男士們似乎不如他們的妻子用心——公共事務就另當別論了。」
賈爾斯哈哈大笑。
「你可真是個悲觀主義者,馬普爾小姐。」
「哦,親愛的,里德先生,我真心希望事情並非如此。人們總是對人性抱有希望的。」
「我還是覺得不是沃爾特·費恩。」格溫達思忖著說,「而且我也敢肯定不會是厄斯金少校。事實上,我知道不是他。」
「人的感覺不一定總是可靠。」馬普爾小姐說,「有些事情恰恰是看似最不可能的人做的。在我住的小村子裡發生過一件相當轟動的事,聖誕俱樂部的財務主管被人發現把所有的錢押在了一匹馬身上。他不贊成賽馬,當然更不贊成任何一類賭博。他的父親是個賽馬經紀人,對他母親很不好——所以,理性地說,他不喜歡賽馬並不是裝出來的。可是,有一天他偶然開車到新市場附近,看見有人在馴馬。然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這就是血緣的力量。」
「沃爾特·費恩和理察·厄斯金的先輩似乎沒什麼問題。」賈爾斯一臉嚴肅,卻調皮地抿了抿嘴唇,「不過,謀殺可是一種業餘犯罪。」
「重要的是,」馬普爾小姐說,「他們在事發現場。沃爾特·費恩在迪爾茅斯。厄斯金少校,據他自己的描述,實際上在海倫·哈利迪死前不久還和她在一起,而且當天晚上有一段時間沒回酒店。」
「可他並沒有隱瞞這件事。他……」
格溫達猛地住口。馬普爾小姐使勁兒盯著她不放。
「我只是想強調,」馬普爾小姐說,「在現場的重要性。」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然後,馬普爾小姐又說道:「我想,要找J.J.阿弗利克的地址問題不大。既然他是水仙花馬車公司的老闆,應該很容易找到。」
賈爾斯點點頭。「我來查。說不定電話號碼簿里就有。」他頓了一下,「你認為我們應該去見他?」
馬普爾小姐想了一會兒,然後說:
「如果你們去的話……一定要非常小心。記住那個老花匠剛剛說的話——傑基·阿弗利克精明著呢。請……請小心……」
第二十一章 J.J.阿弗利克
1
J.J.阿弗利克,水仙花馬車公司,德文和多塞特旅行社,電話號碼簿里列了兩個號碼,標註的地址一個是位於埃克塞特的辦公室,一個是位於鎮郊的私人宅邸。
他們預約了第二天見面。
賈爾斯和格溫達上了車,馬上就要駛出門去,這時候,科克爾太太跑了出來,沖他們打手勢。賈爾斯踩住剎車,把車停下。
「甘迺迪醫生來電話了,先生。」
賈爾斯下了車,跑回去,拿起聽筒。
「我是賈爾斯·里德。」
「早安。我剛剛接到一封奇怪的信。是一個叫莉莉·金博爾的女人寫來的。我絞盡了腦汁也沒想起她是誰。本以為是個病人——結果越想越不是。我猜,她很可能是在你們那幢房子裡做過工的姑娘。你我都知道的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個客廳女僕。我幾乎可以肯定她的名字就是莉莉,不過記不得她姓什麼了。」
「是有過一個叫莉莉的。格溫達記得她。她在貓身上系過蝴蝶結。」
「格溫達的記憶力太驚人了。」
「哦,是啊。」
「哦,我想和你談談這封信——不是在電話里談。我要是過來,你在家嗎?」
「我們正要去埃克塞特。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順便去拜訪你,先生。我們順路。」
「很好,那太好了。」
「這事我不願意在電話里多說,」他們到了以後,醫生解釋道,「我總覺得接線員會偷聽。那女人的信在這兒。」
他把信攤開,放在桌上。信紙是廉價的條格紙,上面的字明顯不是什麼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寫的。
親愛的先聲(生):(莉莉·金博爾這麼寫道)
隨信寄上一份減(剪)報,如果你能給我些建議,感激不盡。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也跟金博爾先聲(生)商量過,可是我不知到(道)要怎麼辦才是最好。你看這事會有錢拿或者有酬勞嗎?因位(為)如果確定有錢,我就能做,但不想沾上警察或類似的麻煩。我經常回想哈利迪夫人出走的那個宛(晚)上,我認為她跟(根)本不是出走了,因位(為)衣物不對。我本來以位(為)是先聲(生)乾的,不過現在不那麼確定了,因位(為)我看見窗外有一輛汽車,是輛豪華的汽車,我以前見過它。不過,沒問過你這事是不是安權(全),是不是跟警察有關之前,我什麼也不做。因位(為)我從沒跟警察打過交道,金博爾先聲(生)也沒有。我可以來見你,先聲(生),如果可以,下周四是趕集日,金博爾先聲(生)會出門。我會很感激,如果你可以見我的話。
充滿敬意的,
莉莉·金博爾
「這信寄到了我在迪爾茅斯的老住址,」甘迺迪說,「然後轉寄到了我這裡。剪報是你發的廣告。」
「太棒了,」格溫達說,「這個莉莉……你看……她認為不是我父親乾的!」
她心花怒放地說。甘迺迪醫生看看她,目光疲憊、溫和。
「對你來說是很好,格溫妮。」他輕聲說,「希望你是對的。現在,我想我們這麼做會比較好。我給她回信,讓她周四過來。火車換乘很方便。她在迪爾茅斯換乘站換車的話,四點半過一點兒就能到。如果你們那天下午過來,我們就可以一起同她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