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頁
兩扇窗戶打開著,月光從外面撒進來,有著一絲幽怨在裡邊,如果我不認識韓雨露的話,一定會以為她是岳蘊鵬的小妾,此刻正在獨守空房,像極了一位深閨痴女。
但是,我更在意的是那月光,在北京生活的人都知道,連清晰地見到太陽都不是那麼容易,怎麼可能會有月光。
我留心著往前移了幾步,便看到在外面還是有一個夜明珠的,只不過這顆圓形熒石的直徑在一米左右,正夾在一個鐵架子上。
我苦笑著看了岳蘊鵬一眼,說:「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岳蘊鵬說:「這也是按照韓雨露的要求做的,她要賞月,你說北京城哪裡還有地方能看到月亮,我總不能帶她到天文台去吧?」
韓雨露把幽邃的目光收了回來,看了看我說:「你來了!」
我楞了一下,想不到她會主動和我說話,就連岳蘊鵬也是鬱悶地撓了撓頭,我想他肯定沒有這樣的待遇,也可能是我和韓雨露幾次下斗中的經歷,所以她才會在意到我。
我乾咳了一聲,生怕岳蘊鵬這小子吃乾醋,就直接把我的來意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聽完之後,韓雨露並沒有任何的表態,一下子就把我鬧得有些尷尬了。
岳蘊鵬說:「雨露,你是什麼意見?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派人跟著張兄過去,其實這種小事情根本不用勞煩你的大駕。」
沉默了許久的韓雨露說:「我知道了。」
我皺起了眉頭,因為她這句話典型就是模稜兩可,根本沒有說她去還是不去。
所以,我忍不住繼續追問她:「韓雨露,胖子有事不能和我去,你這意思是去,還是不去啊?」
韓雨露:「是。」
岳蘊鵬嘿嘿地笑了起來,當我再想問的時候,他已經把我拉出的屋子,說:「行了張兄,雨露肯定會跟你去的,你應該比我了解她吧?」
我回憶著韓雨露之前的點點滴滴,確實她已經態度非常明確了,只不過是事情在我身上,我心裡一直沒有底,所以才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現在岳蘊鵬這麼一說,我才算明白過來了。
岳蘊鵬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張兄,相逢不如偶遇,一起喝幾杯吧!」
我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明天還要去見付義那老傢伙,我怕喝酒誤事。」
岳蘊鵬立馬就拉我說:「我們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好好喝過,今天你心情不好,我也不痛快,現在這時間還早,就一起喝點吧!」
我看了看表,剛過九點,確實不是很晚,但是在岳家和岳蘊鵬喝小酒,我還真是沒有想過,又說自己開著車不能喝。
但是,岳蘊鵬好像今天一定要和我喝,說一會兒他會讓司機去送我。
拗不過岳蘊鵬,加上我心情真的不怎麼樣,便是應了下來。
我們兩個到了岳蘊鵬的房間客廳,他讓傭人準備了下酒菜,又從他的酒櫃拿了一瓶不知道多少年的花雕,笑嘻嘻地給我倒酒。
我看了看上面的貼著「女兒紅」三個字,說:「我靠,這是誰家閨女的酒?」
岳蘊鵬把上面的手寫標籤一撕,說:「我姐姐的,不過現在叫花雕更靠譜一些,來喝一個。」
我看了看岳蘊鵬,又看了看那壇女兒紅,即便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花雕又叫女兒紅,其實是一種酒,只不過花雕就是花雕,而女兒紅卻是在女兒滿月埋入地下或者窖藏的酒,在女兒出嫁時候拿出來宴請賓客的花雕,就叫做女兒紅。
當然如果女兒故去,那麼這酒就不能叫女兒紅,而是花雕,看樣子岳蘊鵬這位姐姐應該是出事了。
酒越喝越多,清一色的都是這種花雕,我越喝心裡的疑惑越重,恨不得立馬把岳蘊鵬灌醉,讓他把關於他姐姐的事情全都抖出來。
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是閒的蛋疼,他扯一會兒韓雨露,我扯一會兒黃妙靈,酒是好酒,但是再好的酒也醉人,所以在沒有絲毫意外的情況下,在兩個小時後,我們的舌頭都喝僵了。
在我很有心機地提到了這種酒的來歷之下,岳蘊鵬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講了一遍,訴說完之後,他把腦袋放在桌子上,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對面一個大男人這樣哭,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
金粉世家、嬉笑姻緣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從書籍還是連續劇中,我已經看過了很多很多。
只是,沒有想到岳蘊鵬的姐姐岳上霜的事情,居然如此的戲劇化,看來編劇也是從現實中提取的素材,只不過用了高於現實方式表達出來。
岳上霜比岳蘊鵬大七歲,在岳蘊鵬十二歲的時候,岳上霜在北京一所著名大學中喜歡上一個寒門才子,兩個人一見鍾情,漸漸發展到該改辦的事情都辦了,只差一紙婚書。
但是,岳家作為北京城中身份顯貴的家族,兒女的婚姻那是由不得個人做主的,所以岳蘊鵬的家中長輩,便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止他們,結果岳上霜死活都要嫁個這個男學生。
這種事情對於岳家來說,你並不算是什麼大事,所以不久那個男學生便出車禍去世,肇事司機賠了很大一筆錢個其父母,而岳上霜的心也就跟著死了。
岳蘊鵬的母親生他時候有著嚴重的心臟病,所以在為岳家傳宗接代的那一晚,那也與世長辭。
而岳蘊鵬的父親又軍務繁忙,所以岳蘊鵬從懂事以來,一直跟在姐姐的屁股後面,看到姐姐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再也不敢跟著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