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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好好打量幾眼,忽然盲天官睜開了眼睛,而他方法早已經知道我來了,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嚇得我自然是往後縮了幾步。
盲天官放佛大夢初醒一般,他伸出乾巴巴的手,扶住了棺身的邊緣,就從棺材裡邊坐了起來,看著我說:「張文,你來了?」
我木訥到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說道:「官,官爺,您這是幹什麼呢?」
盲天官站了起來,就艱難地跨出了棺材,說:「你能打開這把鎖,難道還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他娘的,問什麼呢這是?」
我暗嘲了自己一句,嘴上說道:「這是續命之法,我在一些風水玄學書上曾經看過,只是官爺您這是?」
盲天官點了三根香,然後對著棺材拜了拜,將香插在了香爐裡邊,然後轉過身來,不急不緩地說:「張文啊,今天叫你來,其實我想交代一下後事!」
我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詫異地問道:「官爺,您到底怎麼了?」
盲天官看著外面的夜空,嘆了口氣說:「這是命,即便我不信也不行,我已經逆天改命了有一段時間,否則我早就走了。」
我說:「您得了什麼病,怎麼短短几個小時就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您能不能……」我有些說不出口,只是看著盲天官。
盲天官抬了下手,讓我看到了他手上滿是皺褶,他對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不過我能很釋然地去面對死亡,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被他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事情發生快到我無法想像的地步,索性就把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官爺,剛從還進來一個提著紙燈的李伯,他人呢?」
盲天官沒有回答我,反應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所謂的李伯其實就是盲天官本人,他可能使用縮骨功細微地調整了面相和身體,所以就會看到另外一個人。
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也就是我上午見他的樣子,盲天官苦笑說道:「其實我算是知天命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只是見你們的時候我儘量克制自己的相貌,怕這幅模樣嚇到你們。」
我看著他這熟悉的樣子,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酸楚,這難怪他為什麼有時候看上去非常的蒼老,而有過一段時間看起來又非常的年輕,原來都是縮骨功在作怪。
盲天官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苦笑著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今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經過都告訴你。不過,你師傅也並非你想的那麼狹隘。」
我說:「官爺,我沒有……」
盲天官抬手制止我繼續說下去,他說:「我年輕時候進入古墓沾染上了一種怪病,從醫學角度上來說,就是對細胞的嚴重破壞,但又會生成新的細胞,說白了就是一種新型的癌症,全世界絕對不會超過十例。」
頓了頓,他接著說:「我這一生該享受的都享受了,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天女(盲天女),因為這種怪病在每個人的體中的變故不同,所以我們雖然表面上看一樣,但還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說我就是骨骼發生了變化。」
看了我一眼,盲天官繼續說:「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早已經想到用風水續命之法多活一段時間,只是希望在我活著的時候能看到天女找到依靠,所以上次才讓她和你們一起倒斗,只可惜……唉!」
我忍不住插嘴道:「這也為什麼你花大價錢讓去西周墓中我們倒斗,還讓我們找尋一些丹藥和方法!」
盲天官點頭說:「確實是這也,所以這次倒斗回來的丹藥,我已經親自嘗試,可是中了毒,只能到醫院裡邊洗胃。」
我看都到了這時候,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說:「我倒是聽我師兄提到過像你們這類人,我們還以為你是為了求長生!」
「長生?」
聽到這兩個字後,盲天官一愣便是哈哈笑了起來,連蠟燭的火光放佛都被他所感染,微微地晃動了起來,盲天官說:「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可卻沒有一個人得到過長生,連帝王都無法辦到的時候,更不要所是我!」
我說:「官爺,這電是你故意掐掉的,還是真的停電了?」
「你說呢?」
盲天官搖了搖頭,就走到了棺材的後面,不知道搞了一下什麼,然後不但屋子裡的燈亮了,連整個院子都恢復了燈火通明,放佛剛才只是他跟我開了一個詭異的玩笑。
其實我知道續命之法是不能太亮的,那是怕黑白無常看清楚人並非是假死,所以只點幾盞殘燈,這也叫照魂燈,說是用來替鬼魂照亮通往陰間的道路。
我們兩個人坐在了後院,盲天官讓我沏了一壺茶,他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看著漫天繁星卻無月的景象唏噓不已。
他說了很多他年輕時候和一個摸金女校尉的風花雪月的故事,聽得我真的很羨慕,難怪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稍停片刻之後,盲天官說:「張文,我跟你說些正事,你聽著就行。」
「第一件,關於我的產業繼承者,你也不用推辭,我要傳給你,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也算給我對你爺爺盜王的補償,至於為什麼要補償,我不會告訴你,你爺爺也不會,你只要接受就好了。」
「第二件,幫我照顧天女,她是個孤兒,從小孤苦伶仃,跟著我也沒有享受過,如果你願意就取了她,要是你們兩個隊對彼此沒感覺,把她當成自己的義妹也可以,最主要是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