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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男人確實對於如何應對雪山上的突發狀況在行,所以才能在鬆軟的積雪中挖出一條逃生通道。
不過在好的手藝,也無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抗衡,而且這條雪中通道除了用來逃生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作用。
所以,這兩個人也就是用工兵鏟稍微加固,以確定不會在我們存在的那一段發生坍塌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在前面挖,我們就緊隨在他們後面跟著,身後走過的通道時不時發出積雪掉落的聲音,顯然臨時的這種通道最終還是要塌的。
這個時候,我就開始回憶之前掉入底部發現的那個斷層,下面有著熱氣撲面而上,說不好那下面也可能有陵墓的存在。
但是,即便裡邊就是凱撒的陵墓,我們也不能進行倒斗,因為即便能摸到冥器,到時候積雪稍微一融化,我們就會被活活困死在下面。
由於雪崩和自然降雪的關係,我們是直行挖了一段,又開始斜著四十五度角從朝上挖的,但是覆蓋住這個入口的雪層厚度,還是遠遠超乎了我所料的範圍。
挖了整整兩百米才破雪而出,這還是因為這些積雪是坍塌和降雪造成的,要不然單是這兩百米,即便能挖出來,也可能要花費更長的時間,這也算是不幸中萬幸了。
暴雪依舊在飄落著,原本這就是黑夜,再加上烏雲壓著更加的黯淡無光,只有雪層表面反射我們手電光的亮度,仿佛是夜晚中的螢火蟲一般,面對整個白朗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雪花早已經把我們上來的腳印覆蓋,連一絲走過的痕跡也再看不到,天地間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要不是因為地球引力的關係,我幾乎就無法分清楚往哪個方向走是上山,哪個方向又是下山。
周四說他還是給我們帶路,因為他有過這種經歷,所以我們也就沒有推遲。
畢竟做盜墓賊這一行靠的就是「經驗」二字,經驗有時候就等同於救命良藥,這也就是胖子為什麼不管開那口棺材,幾乎都要到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
在周四的帶領之下,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下走,浮雪已經下到了能沒入大腿的程度,也幸好這裡的溫度常年在結冰點之下,要不然我們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即便是這樣,雪依舊能埋住我們的膝蓋,這幾乎和上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是我們就像是背鍋子一樣,真的有些上山不容易,下山更加艱難的遭遇,就是走回我們落地的洞穴,也足足耗費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了山洞的口處,發現洞口早已經一大半被積雪覆蓋,秦甜正帶著她隊伍中的兩個女人在清理,看到我們就連忙過來幫忙,把受傷的胖子和韓雨露攙扶進了洞中。
一隻小小的無煙爐,此刻仿佛就是世界中最溫暖的東西,我們一行人將其為了一個圈,用它來燒了一些雪,等到化成的水沸騰之後,大家都有些急不可耐地喝著,在熱水進入喉嚨順著食道到了胃中,瞬間就暖和了許多。
看到胖子和韓雨露都又傷,盲天官就皺著眉頭問霍子楓是怎麼搞得,霍子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和他一說。
盲天官才嘆了口氣,說:「這次只能算你們命大,早年我聽同行提起過諸如此類的事情,最終只得放棄失足掉落的人,因為下去人也是無濟於事。」
胖子開始緩緩地活動著他的雙臂,說:「所以胖爺要和他們要一百萬的救援費,呂爺您說這不多吧?」
憶蓮還是反駁,但是盲天官已經說道:「命是無價的,多少錢都不多,只是取決於每個人的實際情況。」
虎子紅著臉說:「我們的命自然比錢貴重,我都答應了要給,為什麼還要再提一遍?難不成我還會賴帳不成?」
胖子笑道:「年紀不大,看事情的本質倒是聽清楚的嘛!沒錯,胖爺就是怕你賴帳,多一個人知道那就是多一個證人,以後拿錢的時候也就多一層保障。」
說完,他貼近了我說:「小哥,你和姑奶奶把你們的那一份一人拿出五十萬給胖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我苦笑著沒說什麼,韓雨露更加不會說什麼,畢竟確實是胖子救了我們一命。
這就像盲天官說的那樣,就我們的實際情況而言,五十萬根本不算什麼,既然胖子已經張口了,那肯定要給他,畢竟他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霍子楓就瞥了胖子一眼,說:「死胖子,別忘了你是怎麼從下面上來的,我師弟給你那還說的過去,這要論起來你還得給雨露呢!」
胖子冷哼道:「你們兩個還沒怎麼樣呢,這就幫上了?胖爺確實非常感激姑奶奶的救命之恩,可是呢,是胖爺先救的姑奶奶才導致胳膊受傷的,所以你這傢伙少替別人出頭,這事和你沒關係。」
霍子楓還想說什麼,但是見盲天官微微擺手,他便不再多言,把眼睛一閉開始休息。
而我們都已經是身心疲憊了,早有人已經互相靠著睡著了,大家都靠在一起也算是取暖,就這樣一直挨到了天亮。
雪停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將近中午時分,在我們清理了出去的洞口,走出去一看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了。
一輪金黃的太陽從逐漸散去的雲層中探出腦袋,陽光普灑在滿是銀裝素裹的世界中,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我們互相吆喝著,就開始繼續前行,畢竟要在天黑之前到達白朗峰的極限,當然這個極限並不是峰頂,而是人所能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