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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七嬸整天以淚洗面,她在家裡給薛香設了靈堂,坐在地上一張紙接著一張的燒著,我感覺像是有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里,痛的我幾乎沒法呼吸,曾經我說過的話還在耳邊迴蕩,感覺是那麼的刺耳,這麼多天了我還是沒把薛香找回來,甚至屍體都沒有找到。
我不敢面對七嬸,在靈堂上前燒了三炷香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老鼠,老鼠,那群該死的老鼠是從哪裡來的?」我咬牙切齒,雙眼通紅,我一定要把該死的老鼠粉身碎骨。
薛三爺臨終時的話讓我膽戰心驚,他說時隔七年那群老鼠又跑來害人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沉思了片刻,老鼠的事還得從七年前那木樓死的七個人開始,那七人的事現在就只有神志不清的四婆一個人知道,我迫切需要從她嘴中得到一些消息。
去到四婆那裡,四婆依舊坐在門檻上拿著筷子敲打著那個破碗,眼神無光。
「四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清醒,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想要你告訴我七年前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坐在四婆身邊,喃喃低語。
我跟四婆說了很多話,想要喚醒她的神智,然而奇蹟並沒有出現,沒法知道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清醒一會。
「靠奇蹟和運氣總是不行的,我得自己動手治好四婆。」望著四婆我喃喃低語,之前我一直以為四婆是見到親人的慘死傷心過度導致神志不清,薛三爺跟我說了老鼠的事,我猜測四婆會不會是被老鼠身上的邪氣沾染了,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是因為陰邪之氣入體,那我就有法子治好她了。」我咕噥著,傷心過度精神崩潰我沒辦法,但是邪氣入體我倒是有法子,地師經上面就記載著這樣的秘法。
回到七嬸家裡將地師經取出翻看,有些慚愧,來到這西嶺溝我就沒翻過地師經。
地師經上找到了一篇秘法,就是針對四婆這種情況的,沒有猶豫立馬準備了起來。
在四婆那倒了半邊的土磚屋裡布置了法壇,屋子裡貼滿了符紙,畫滿了符籙,讓四婆坐在符籙中間。
「陰陽借法,青木之精,四時八節,因旺而生,驅邪除穢……」
我手捏法印,默誦法咒,用桃木劍挑起符紙向四婆身上貼去,一縷縷灰氣從四婆頭頂沖了出來。
見到這個效果我鬆了口氣,方法有效。
一炷香過後,我一聲大喝,捏法印將法壇上的瓷碗向四婆頭上扣去。
四婆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大驚,急忙將四婆扶了起來,她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緊閉。
「四婆,四婆!」我大喊。
過了一會四婆睜開了眼睛,眼中恢復了清明。
「先生,謝謝你讓我恢復清醒。」四婆虛弱開口,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四婆,你的身體……」我一陣自責,四婆年老,精氣神虛弱,我剛才的符籙雖然讓她清醒過來了,但卻也傷到了她。
「先生,如果不是你,我會這麼一直渾渾噩噩的到死,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了,在臨死之前能夠讓我恢復清醒,我死而無憾。所以,先生,你不用自責。」四婆說道。
「先生,我時間不多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四婆語氣微微有些急促。
「四婆,你把我叫千斗就可以了。」先生叫的我真的很不習慣。
「四婆,薛三爺死了,他在臨死的時候把你們兩家的恩怨都跟我說了。」
「哎!」四婆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這是冤孽,冤孽啊,那天晚上希芸來我家找女兒我才知道這事,如果我要是早知道就一定會阻止的,哎。」
「四婆,那天晚上薛三爺的女兒去你家了?」
「對,她來找我女兒,兩人吵架,吵得很兇。」四婆嘆息道。
「希芸失蹤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七年了,一直都沒有回來。」我低聲道。
「她失蹤了?怎麼會這樣啊。」四婆又是嘆息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希芸走的時候還說要報復我們,說我女兒破壞她的家庭,她要我們全家死光。」
我愣住了,難不成那七人的死和薛三爺的女兒有關。
「當時我們都覺得她那是說的一個氣話,這事的確是我女兒錯了,我們還不停的向希芸道歉,她說完那句話就哭著跑了。」說到這裡四婆臉色變得驚慌了起來:「坐了一會我就去睡覺了,到了半夜的時候我突然驚醒了過來,聽到屋子裡唧唧的老鼠聲,我爬起來一看……」
四婆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恐,手腳在顫抖著。
「我、我、我看到我的老伴、兒子、媳婦、女兒、孫子全都吊在了房樑上,他們張大嘴巴劇烈掙扎著,當時我都快要嚇傻了,拼命的呼喊,想要去救我的孫子,可是……」
「突然從暗處跑出來了一群老鼠,那群老鼠把我推到在地,撕咬著我,不讓我去救我孫子,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孫子,我的親人死在我面前,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四婆痛哭了起來。
「老鼠,果然是它們!」我眼神一片冷冰,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那紅尾巴老鼠都快成精怪了,邪性很重,有它指揮其他的老鼠很輕鬆就可以把人吊起來,更別說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