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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殺我?」我問道。
呂純陽沉默。
殺我,面對的就是魔道大軍瘋狂的復仇。
元鳳祖師曦和,始麒麟晏拓,只這兩位就有直逼函谷關的戰力,何況魔道還有一群不計生死的瘋子。
迄今為止,人仙兩道依然是爭鋒的主角。
眼看仙道日漸式微,人道越來越強盛,這個節骨眼上和魔道決裂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賀蘭山之戰才過去未久,魔道的瘋狂呂純陽心裡有數。
魔道不打常規戰,要打就是生死決戰,不死不休。
在東海,呂純陽就對我動了殺心,只是下不了決心,代價太沉重。
今天魔道實力今非昔比,他更難下決心。
只要沒有堅定的殺心,這一戰,他就很難打。
因為劍是殺伐之兵,如果沒有殺意,再強大的劍法都沒有意義。
甚至,劍道修為越高,反而越會成為自己的累贅。
尤其是他手中拿的還是一把青索劍。
青索劍,劍不輕出,劍出必傷人命。
不殺我,有損劍格。
神有神格,魔有魔格,劍也有劍格。
劍格受損,會直接影響青索劍對於諸神黃昏中上古之神的統御力。
從我站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呂純陽就已經陷入兩難之地,騎虎難下。
呂純陽不是傻子,很快他自己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問道:「我能不能換一把劍?」
「不可以。」我說道。
「我可不可以不用劍?」呂純陽又問道。
「……」我沉默。
呂純陽的這個選擇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他當然可以不用劍,誰都無法阻止他不用劍。
劍再強,終究是外物,真正的戰力來自於劍道修為本身。
以呂純陽的劍道造詣,即便是不用劍,我也很難勝他。
見我沉默不語,呂純陽微微一笑,青索劍化為一道清光落入謝流雲手中。
他棄劍了。
呂純陽棄劍不用,整個人更加像一把劍。
鋒芒畢露,劍氣刺骨。
「現在我們可以決鬥了,還是我在東海說過的那句話,我不會殺你,最多也不過碎你玄關而已。你可以選擇直接認輸,以弟子禮拜我。」呂純陽說道。
「戰吧。」我說道。
語畢,我開始接解劍。
英雄之劍一直被我包裹的很好,用的是歸墟特產的桑絲,染成墨色。
桑絲很柔,英雄之劍的劍鋒又太過鋒利,我要很小心才可以不讓劍鋒劃破桑絲。
解劍的時候,我想起了和姽嫿第一次圓房,我現在的動作輕柔的就像在解她身上的衣服。
我的手很穩,解劍是為了讓我的心境穩定下來。
面對劍仙呂純陽,我的心神很容易出問題。
在我解劍的時候呂純陽也沒有閒著,他在蓄勢。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儘管已經很內斂,可是劍氣中蘊含的殺意還是絲絲縷縷的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現在的呂純陽身上已經看不到神念波動,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他的臉上一片冰寒,眼中閃爍著劍芒。
當我把英雄之劍完全解開,我在手中的時候,呂純陽也已經蓄勢完畢。
這些年,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劍,封光養晦,鋒芒不露,所以沒有人能看到他燦爛的光華!
此刻劍已出匣了!
風更急,穿林而過,帶著一陣陣悽厲的呼嘯聲。
有一片枯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和呂純陽中間,便在枯葉同時從我們眼前划過的時候。
我的英雄之劍迎風刺出,磅礴無盡的劍氣全部內斂在劍身中,含而不發。
正因為如此,這樣的劍才更具備毀滅力。
我把所有的力道全部集中在一個點上,點在枯葉上面。
在我出劍的同時,呂純陽並成劍指,同時點在枯葉的另一面。
無聲無息中,斷劍的劍尖隔著枯葉和呂純陽的劍指相交。
魔劍滔滔,劍氣狂涌,魔心跳動如打鼓,識神驚懼不安。
一無往前,無物不可斬的英雄之劍,再對上呂純陽的劍指後,再無寸進。
魔劍滔滔,劍氣瘋狂的朝劍身上洶湧輸入。
劍氣奔放無窮無盡,英雄之劍卻仿佛是深淵裂口,無論我釋放多少劍氣,它都可以吞噬的一點不剩,並且全部化為毀滅之力,和呂純陽的劍指相抗衡。
若非我所用的是天道的神兵,只怕劍氣已經爆碎了劍身。
魔道跳動越來越劇烈,我全身的血脈好像在燃燒。眼底也開始出現一抹嫣紅之色,喉嚨腥甜。
不知道多少經脈血管在爆破,玄關中的復甦之風開始拼命修復我受損的肉身。
我咬牙穩住識神,繼續朝劍身上輸送劍氣……
劍氣乃是真炁所化,同時也和劍意有關,威能大小代表著劍道造詣,多少取決於神念修為。
在這之前,我從里沒有試過我到底有多少劍氣可用,總覺得劍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今天,我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原來,我的劍氣並不多。
如果在我劍氣耗盡之前沒有打敗呂純陽,那麼今天我絕對難以逃過玄關被毀之劫。
可我現在已經無法回頭,連變招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