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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破軍問道。
「你是我的妹妹,我對你的愛勝過一切。」
秦鈺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破軍護法天尊終於地下了高傲的頭顱,默不作聲。
三千年前的封神之戰中,破軍有道祖戰力,卻無道祖之境界,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悟性不夠,修為不足。
而是因為她塵緣未了,因果未斷。
而這一縷塵緣,就系在她的孿生姐姐秦鈺身上。
有至親在紅塵中呼喚著她,使她無法超脫,自然也無法化身為道,前往宇宙虛空尋覓遁去的一。
「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和我說這些?」沉默一會,破軍問道。
「呵呵,你果然一點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冷漠,這時候居然還在懷疑我的動機。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為了一個男人判出秦家的時候,以為聽到了一個笑話。一直到你提刀下陰司命喪黃泉,身化希夷之後,我才相信你是真的動了情。告訴我,妹妹,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他並不好,一點也不好。」破軍說道。
「既然不好,你又何苦為他甘心付出一切,背叛自己的家庭,連生死都不顧。」
「以前我眼中只有戰爭,只有殺伐。和他認識之後,我才知道生死之間也有溫柔,戰地沙場也能如沐春風。他就像是我缺失的那塊玉,我的生命將會因他而圓滿。」
「可事實證明,他不是你的那塊玉,你的生命也並沒有因為他而圓滿,反而成了你生命中最大的遺憾。」
「或許,我的名字就已經註定,永遠都是殘缺。」
隨著兩人的交談,她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很快就即將進入五丈神之禁忌領域。
破軍手中有刀,刀鋒指向秦鈺。
秦鈺所持的是一桿槍,槍是百兵之王,成王敗寇。
神之禁忌領域,生死一觸即發。
一旦踏入這個領域,無論是秦鈺還是破軍,都必須為自己的生死負責。
「魔道揀選了你,天道揀選了我。你我道不相同,今日之戰無可倖免。」秦鈺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只有打敗你,我才能直面天道。」
「我也相信你不會容情,所以,我若戰死,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破軍問道。
「千萬不要為我……」
秦鈺這句話只說一半,便突然綻放殺機一步搶入神之禁忌領域。
破軍何等果斷,持刀橫掃,攔截下秦鈺的槍,繼而向前一步,一刀刺向秦鈺。
只聽噗嗤一聲,狹長的刀身毫無障礙的刺入了秦鈺的心臟。
破軍的刀,不僅可以斬斷生機,亦可以瞬間斬破神魂。
秦鈺瞬間生機凋零,魂飛魄散。
「千萬不要為我……流淚。」
玦,有缺口的玉環。
現在,秦鈺以她的死,為這塊殘缺的玉環修復完整。
從此世上再無秦玦這個人。
只剩下秦環。
伴隨著破軍一聲悲切天際的長嘯,第三座城樓幻象消失。
下一刻,她抱著秦鈺的屍骨來到姽嫿面前。
「姽嫿,我請你以太初死神的威能,將這個女人的記憶封禁在我識海中。」破軍說道。
「這樣做很危險,因為你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呵呵,或許,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第七百七十九章 虛空之漩
破軍的城關之戰歷歷在目,聽她說要將秦鈺的記憶封禁在她識海中,我心中惻然。
道藏對於破軍著墨不多,對魔道弟子而言也一樣。
相比較破軍,她的這位嫡親姐姐竟是絲毫沒有在人間留下半點印記。
想想也能明白,當時的人間還處於混亂時代,人鬼不分道門初興。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也難怪秦鈺沒有在人間留下自己的軌跡。而破軍的揚名天下,還是因為她是魔道征戰殺伐之將的緣故。
論兵法謀略殺伐之功,秦鈺要強於秦玦。
若論風流天下,驚艷萬古,她又如何與以破軍為名的秦玦相提並論。
如今秦鈺已經隕落,鈺玦之爭孰強孰弱再也無從分辨。
玦字無極限,可鈺字又何嘗不是一種圓滿呢。
秦鈺最後的請求是不要破軍為她流淚,可當破軍抱著她的屍骨走向姽嫿的時候,素白冷艷的面頰上,眼淚縱橫。
怕是道祖身死之時,破軍都沒有那麼多的眼淚來流。
有些人的死可以拿命來償,有些人的死註定只能用眼淚來還。
所以,破軍可以為道祖提刀下陰司,卻只能為秦鈺默默流淚。
因為破軍不欠道祖,愛中藏恨,一絲情意都不曾虧欠他。
反而,她欠了秦鈺很多,欠秦家很多。
多少愛恨,生死一瞬。
鈺玦相見,月滿則缺,人生長恨水長東。
……
天道五樓的破滅,令我們越過第一道障礙,進入天道之國。
然而,當我們穿越蒼山雲海,來到縹緲之州的時候,放眼望去的卻是一派末日場景。
流火從天空墜落,大地燃燒滾滾濃煙。
深淵裂隙,猶如惡魔炸裂了皮膚。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硫磺味道,死亡迷霧幻象層出不窮。
煉獄火海中,聽見天使的痛苦,惡魔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