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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一說,姜雪陽輕輕嘆了一口氣,讓在一邊。
呂純站在我面前,一言不發直視著我。
我被他看得膽顫心驚,全身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一股一股的恐懼從心底升起,游遍四肢百骸。
這種恐懼說不清來由,甚至比我那天下河撈屍,看到死倒王芳朝我走過來的時候還要可怕。
很快我就呼吸紊亂,心跳的和打鼓一樣。
事後,姜雪陽才和我解釋說,元神不僅可以掌控本尊的身體行為,還可以發出強烈意念去干擾他人的五感六識,以激發人的負面情緒當做攻擊手段。
當下我被呂純看的難以忍受,甚至有種想下跪求饒的衝動。
下跪這個念頭剛一產生,我就覺得雙膝發軟,再也無法保持站立姿勢。
就在我屈膝準備跪倒的時候,突然懷中傳來一股冰涼之意,清寒徹骨,一下子讓我從恐懼中驚醒過來,我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呂純神情微愣,眉頭皺起。
「拿出來吧。」許久,呂純終於開了口。
「什麼?」我茫然問道。
「你懷裡的東西。」
他不說我還沒往這方面想,一說才想起來我懷裡還裝著一對墨玉做成的禁步。
這對禁步,是姽嫿送我的。
第四十二章 風雨欲來
呂純逼我拿出姽嫿送我的禁步,我自然不願意交出來。
可呂純根本無視我的意願,見我不為所動,突然伸手朝我胸口抓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我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胸前的衣服就被他撕穿,下一刻那對墨玉做成的禁步就落到他手中。
「這禁步誰給你的?」呂純捏著禁步問我。
我不說話,冷冷的看著他。
「姽嫿是誰?」呂純看了看禁步上的字跡又問。
「我知道姽嫿是誰,當日黃河娘娘和這小子結婚,我在婚禮上聽過這個名字,姽嫿就是那黃河娘娘的名諱。」有人說道。
我和姽嫿結婚的時候,天空有驚雷閃過,道門中肯定有不少人在暗中觀察,有人知道姽嫿是黃河娘娘我一點都不奇怪。
「原來是她。」
呂純冷冷的哼了一聲,五指收縮成拳,再伸開的時候,姽嫿送我的禁步便在他手中變成了齏粉,簌簌而落。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羞辱,鮮血一下子湧上腦門。他先是用元神威能逼我下跪,接著又直接對我動手,撕開我的衣服,搶走我妻子送我的禁步,再把禁步毀掉。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師府天下行走,又是在場眾人眾道行最高的那個,而我只是個連通靈境界都不算的普通人。
呂純給我的這種羞辱,超出我的承受範圍。我不恨自己的軟弱無力,因為這是事實。我只是憤怒,怒不可遏的看著他。
血液燒過我的全身,我的大腦處於空白狀態,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場景浮現在我識海中……
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昏黃的燈光,我爹在堂屋和人打麻將。
「老謝媳婦的胸。」一個男人甩出一張牌。
「明明是兩筒,怎麼說老謝媳婦的胸啊。」
「圓圓的鼓鼓的,你說像什麼?」
「哈哈哈。那也未必是胸啊,老謝他媳婦的屁股也是渾圓的緊吶。」
「唉,我要是有個老謝這樣的媳婦,打毛的麻將啊,一炮到天亮去了。」
「怕是老謝身體不行吃不消啊,那婆娘小腰細細身懷絕技,幾下就把老謝給收拾了。」
「哈哈哈。」
無恥的言語,猥瑣的笑,自始至終我卻沒有聽到我爹回一句嘴。我爹人老實,大概也習慣了被人嘲弄。窮山惡水出刁民,人善被人欺,我爹是獨子沒有兄弟照應在村里沒人拿他當回事。
也不能怪他不爭氣,一個農民沒什麼文化,農閒的時候總要找點事來做。
夏天的晚上悶熱無比,蚊子又多,我睡的本來就不踏實,聽到他們拿我娘開玩笑,心裡升起一股怒火,就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
我爹問我怎麼醒了,還想哄我去睡覺,我不理他只是死死的盯著那三個人。
那三人開始還只把我當做小孩子,察覺到我眼神不善,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這小兔崽子發癔症了吧,瞎瞅什麼呢,然而很快他們就他們就變了臉色。
「辱我謝嵐父母者,殺殺殺殺殺殺殺!」
我一口氣對著他們說了七個殺字,而這件事我爹娘從未告訴過我。
如今,面對呂純的羞辱,殺意在我心頭凝聚。天育萬物於人,人無一物奉天,是人皆可殺。
元神境界又如何,真的很強嗎?
便在我即將開口說出七殺的時候,姜雪陽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福生無量天尊。」
這幾個字宛若靜心咒一般,讓我從瘋狂的殺意中驚醒。與此同時,大殿正上方,萬年不動的龍虎山掌教也開了口:「呂純,來者是客,不得無禮。」
「今日我不動你,是因為你和我天師府當年那位天下行走大有淵源,不然你也不會活到現在。」
說完這句話,呂純轉身就往他的座位上走。
「謝嵐是我徒弟,呂行走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姜雪陽冷冷的開了口。
「哦,姜行走想聽我說什麼?」
「當著師父的面折辱徒弟,我這個師父要是無動於衷,也未免太讓徒弟寒心。你不是想再次領教下我的風雨劍麼,我給你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