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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盯著劍身打量一會,純鈞伸出兩根雪白的手指輕輕一彈。
劍身空鳴,劍音綿綿,訴說著千言萬語。
劍音奏響,眾人無不神情肅然。
「純鈞,你聽到了什麼?」風主問道。
「魔道弟子,萬世千紅。」純鈞回答。
「你呢?」風主望向蒹葭。
「鬼神冥冥,自思自量。」
「我聽得是眾生平等,有教無類。」不待風主發問,元睿主動說道。
這時風主轉頭看向我,眼中閃過異彩,「謝嵐,你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萬千箴言之劍。」
「好名字,此劍可保魔道永世不滅。」風主說道。
……
她們只是敬佩我鑄造了一把絕世無雙的劍,卻並沒有問我為什麼要鑄造這樣一把劍。
便是心細如髮的元睿,都沒有察覺到我鑄這把劍的深意。
這令我心底多少有些感傷,雖然這是我最想要的結局。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攻打太陰山的時候和姽嫿的那場談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靈魂,所有的路都要自己一個人走完。無論一路上遇見什麼人,都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只有少數能夠深入心靈的才能稱之為靈魂伴侶。
道祖謝秣陵一生沒有袒露心痕,除了因為不想無端惹下情劫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他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
在他那個時代沒有人能懂他,破軍不能,女帝也不能。
那麼懂我的人是誰呢?
以前的我就像是一張白紙,誰都可以輕易看懂我,現在的我連自己都漸漸的不懂我自己了。
不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是知道自己什麼都給不了。
所以,我不怪她們不懂我。
鎮魂棺中,道祖一步跨越虛無,只留下一個背影。
這是他選擇離開的方式,而我卻無法像他走的那麼瀟灑,因為我太多情。
天道危機封鎖了神界七天,一天比一天凝重。
到了第七天,長夜漫漫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天空布滿了濃郁的鉛雲。
明明是黎明破曉時分,天空卻始終一片晦暗。
忽然,從東方的天機隱約翻出一抹紅潮,繼而紅潮迅速渲染,染紅了整片天空。
暗紅色的天空,猶如鮮血的顏色。
天空紅了,繼而整個太古神界都被染成了紅色。
紅色從晦暗漸漸的變得明亮,繼而天空中的雲層開始燃燒。
光芒刺眼,猶如雲層背後隱藏著一個金色的太陽。
終於,金色的光芒刺破了雲層,朝下方投射千萬縷金色射線。
隨後轟然一聲,東方天幕的鉛雲徹底燃燒殆盡,露出一片黑漆漆無盡虛無的天空。
原來雲層背後竟然什麼都沒有,那麼金色的光芒又是來自於哪裡呢?
就在眾生心存疑問望向蒼穹的時候,於無盡虛無之中忽然爆發出千萬道奪目的光輝。
一座巨大無匹,金光閃耀的天國之門驟然降臨於無盡虛無的夜空之中。
神界眾生皆被刺痛了眼睛,開始流淚。
這金光帶著洗伐靈魂的力量,令人心底生出無盡悔恨。
一些低階神明也不能倖免,面對天國之門回想一生犯下的罪孽,流出了神之眼淚。
太古神界開始顫抖,眾生一邊流淚,一邊惶恐的等待著天國之門的開啟。儘管他們心底明白,他們永遠也等不到天國的救贖,等來的只有制裁和審判,可是這時候他們依然為懺悔之光占據了主意識。
毀滅降臨吧,只有死亡才能得到徹底的救贖!
不知多少神界生靈在心中吶喊,放眼望去,了無生意。
「原來天道滅世如此簡單……」風主一聲嘆息。
風主自然不會受懺悔之光的影響,元睿和純鈞也安然無恙,但是蒹葭卻露出一副迷惘的神情。
她眼中的聖火又開始劇烈燃燒,望著天國之門臉上竟然帶著幾分期待。
風主也看出了蒹葭的異樣,以一道綠風打入蒹葭心底。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以太初風神的修為境界,要熄滅蒹葭眼中的聖火併不是一件難事。
「如何?」我以神念傳音詢問風主。
「只能熄滅一時,火種依然在。」風主說道。
天國之門緩慢從東方移向神界天空中央,大門尚未開啟,懺悔之光已經灑滿了整個神界。
為了應對天使軍團,戰神殿集結大軍三千萬。
而現在,三千萬大軍寂靜無聲,半分軍威煞氣也無,甚至有意志薄弱者已經悄然無息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兵。
早知道神界對戰天使軍團沒有勝算,可是卻想不到天使軍團尚未降臨,懺悔之光便已經征服了整個神界。
望著毫無戰意的三千萬神界大軍,即便是太古戰神慕容元睿也只能眉頭緊鎖。
戰意不存,何以為戰?
伴隨著一聲響徹神界震撼虛空的天使號角,天國之門緩緩打開。
才打開一道縫隙,無盡殺意便從天上滾滾而來。無數個閃亮的光天使從門中飛出,列成兩排,中間走出來的是一位身穿金蓮戰甲,手提純粹聖光之劍的光天使。
儘管已經見過一次,這次重新見她本尊,依然在我靈魂深處激盪起強烈的不安。
面容被金光籠罩看不分明,但是,我能察覺到她正在空中盯著我。殺意絲毫不加掩飾,同時還帶著無盡的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