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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瞅,發現絆倒我的正是那隻被我一棍子輪的血肉模糊的黑貓。
我本來就沒多少勁了,又被黑貓絆了一跤,再也躲不開謝廣才的追殺,一下子就被他壓在身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他的兩隻手臂像大鐵鉗子一樣,我立刻覺得呼吸困難,頭昏眼花。
我不是專業的格鬥專家,全憑著一口熱血和求生的欲望才和謝廣才堅持了這麼久。
而現在,我發現我的堅持並沒有改變什麼,我還是會死。
其實,從柳河愁第一天給我講述撈屍的禁忌開始,我對死亡就有了覺悟。我爹娘只知道撈屍是禁忌行當,卻不知撈屍人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
假如我不是因為撈了慧香的屍體,謝廣才也不會被她的亡魂害死,而我也不會因為守靈遇上詐屍的詭事。
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和謝廣才無仇無怨,從一開始的黑貓再到謝廣才詐屍而起,他們的目標分明一直就是我,這是為什麼?
「桀桀……」
謝廣才的眼睛裡紅光一閃,張開嘴巴露出屍變後長出的尖牙,腦袋一歪對著我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來!
慘無人道的劇痛令我難以忍受,偏偏連慘叫的機會都不給。
尖牙刺破皮肉,隨著鮮血大量外流,腦袋充血的壓力得到緩解,讓我有種解脫般的快感。
瑪德,早知道會被殭屍咬死,我寧願一輩子流浪在廣州,做個形單影隻的歌手。
謝廣才大口吸食著我的鮮血,我甚至可以清晰的聽見他喉嚨吞咽的聲音。意識開始模糊,一些從前的回憶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回放……
就在我即將昏迷的前一刻,鎖死的木門突然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
謝廣才聽見動靜抬起頭,我趁這機會用盡全力扭頭看向門口,發現闖進來的人是柳河愁。
他手裡捏著一張水猴子皮,遠遠的朝著謝廣才罩了過來。
所謂一物降一物,水猴子在水下以屍體為食,最喜歡吃的屍體的指甲和眼睛,正是殭屍的克星。
謝廣才顯然曉得水猴子皮的厲害,撇身就想躲開。
我這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抱住謝廣才不讓他掙脫,直到水猴子皮把我倆同時罩住。
果然,水猴子皮一沾身,謝廣才立刻發出慘叫,不顧一切的從我身上逃開,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想要掙脫。
可是水猴子皮就像是澆在他身上的鐵水一般,根本甩不掉。隨著青煙灼燒,滿屋子都是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僅僅片刻功夫,水猴子皮就和謝廣才一起同時燒成了灰燼。
柳河愁想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只來得及喊了他一聲叔就直接昏死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人躺在柳河愁家的床上。
試著動了一下,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脖子上的傷口更是劇痛無比。明明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感覺卻像是置身於冰窖之中,冷的我牙關打顫。
「別亂動,你身上的屍毒還沒解除,這幾天都不能活動。」柳河愁說道。
「柳叔,謝廣才為什麼要殺我?」我虛弱的問出心中的疑問。
「不是他要殺你,要殺你的人是慧香。只怪你柳叔我錯算了一步,我只算到慧香不敢親身找你報復,卻沒有想到她還會玩借刀殺人。」
柳河愁說,慧香借謝廣才的靈堂布局,以怨氣催發黑貓的邪性讓謝廣才詐屍,目的就是為了害我。
雖然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慧香的事,可是亡魂並不像活人那樣講道理,只會追究因果,而她的因果卻是從我撈屍開始。
是我害她死後不得安寧,阻撓了她的輪迴之路。說來說去我當初就不該打撈她的屍體,留著餵魚都比現在的結果強。
還有那可恨的盜墓賊,要不是他們刨出了她的屍體去配陰婚,也不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柳河愁說慧香在作祟害死謝廣才之後已經變成了厲鬼,現在除了殺人報復再也不會有別的念頭。謝廣才是頭一個,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下一個,直到所有和她有怨的人全部殺光為止。
厲鬼索命,天道不涉,這事就是道士來了也不好辦。
「柳叔,現在怎麼辦?我知道你有些本事,我這條小命可是全指望你了。」
「你想多了,我可沒本事救你。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一個人,只要那人肯出手,別說慧香現在變成了厲鬼,就算是變成了紅魂也奈何你不得。」
柳河愁說他之前說慧香不敢來害我就是因為顧忌那人的存在,而她這次借刀殺人的目的一是為了害我,二來也是為了試探下那人,看看那人會不會出手。
不幸的是,一直到我差點被謝廣才弄死那人也沒有出現,要不是柳河愁及時趕到,我已經完蛋媳婦完蛋草了。
「柳叔,你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誰?」我問道。
「其實你早已經見過,就是你第一天來找我時看見的那個年輕女人。」
「啥?」
我呆住了。
柳河愁不提這事,我差點就把那天見到的女人給忘記了。
轉而我又埋怨柳河愁既然知道年輕女人的來歷,還要和我故弄玄虛。
「你當時是誰都能提起她的名諱麼?我柳河愁本來就沒剩下多少陽壽,要是招惹了她,老命都要搭進去。」柳河愁長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