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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這些日本人顯然誠意多了。為首的那位攜著後面的幾位一齊朝我們鞠了一躬。
而後,為首那人道:「這位先生,我們誠請您和我們一起,研究這烏龜龜甲。可否請先生給我們一個面子。」
文斯特見著不停的點著頭:「這次還挺有陣勢的,就是不知道你們要和我在哪研究。」
「北京飯店,可以嗎?」為首那人又道,「今晚八點,我們在那恭候您。」
他說完,又沖文斯特家鞠了一躬。再次抬頭時,他看見了我們後邊的金大齙牙。
「金桑,原來是你啊。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
「那正好,金桑今晚也來吧,我們來交流交流。」說罷,為首那人深深看了一眼金大齙牙和文斯特,就領著人退了出去,齊齊坐上了一輛轎車離開了。
而中天王並沒有和他們離開,他背著葫蘆在店外邊轉悠了一會後,最終踏了進來。
進門後,他抬手丟了樣東西給文斯特:「以後別用這種爛招數,你這樣很沒誠意。」
說罷,中葫蘆背著他那個葫蘆慢悠悠的又退了出去。
「什麼東西?」我湊到文斯特旁邊。
「我丟的竊 聽設備。沒想到他發現了。」文斯特攤開了手,手掌心放著一枚比紐扣還小的白色圓東西。
「這位爺,你認識那個阿倍君?」這時,金大齙牙湊了上來,「你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
「還不是拜你這老混蛋所賜,你把這龜甲倒賣給了中葫蘆,天知道他是個日本人。」文斯特白了一眼金大齙牙。
「我不知道啊,這中葫蘆是日本人?我在這潘家園好歹也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怎麼不知道?」
「你要知道就有鬼了,對了,剛剛要請我吃飯的日本人是誰?阿倍君?阿倍什麼?」
「阿倍宗純。」金大齙牙道,「是個很懂中國文化的日本商人。對了,我想起來了,他祖先是那個鼎鼎有名的阿倍仲麻呂。」
「阿倍仲麻呂?你怎麼知道?」我一愣,沒想到這日本人還真是不簡單。
除此之外,還有他那個名字:宗純……
第三十三章
金大齙牙提到的這個阿倍仲麻呂,是大唐盛世時,日本派來的遣唐使之一,也是迄今為止最有名的一個遣唐使。
他入唐後,便改了中文名為晁衡,後又參與了科舉考試,高中進士,任唐左散騎常侍安南都護。算是中日文化交流傑出的使節了吧。
「關於這阿倍宗純的事就先放一放吧,我現在要聽這瓷瓶的故事。」我對金大齙牙說道。
可文斯特阻止道:「先別急,關於這阿倍宗純,我還是有些興趣的。特別是他那個名:宗純。這讓我想到一個人。」
我看向文斯特:「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只是撞名而已。」
「您兩位在說什麼?這阿倍宗純就是個來華商人,業餘喜好古董而已。」金大齙牙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們,全然不知道我們在聊什麼。
「我好奇他那個名字,我記得日本人取名很講究的,不會是瞎起的,如果他真是那個人的後代,那他來這的目的就不一般。」
「什麼目的?」這下,我才知道,自己和文斯特看似在想著同一件事,實際上壓根就不是。
「你是不是也猜測他是那個一休宗純的後人?」文斯特反問我,「因為他名字里那個宗純兩字。」
我點了點頭,的確,剛剛我就聯想到了日本南北朝時代那個著名的和尚。這裡就要提到日本的姓名文化了。
忘了是多少年了,總之從那一年開始,日本平民才有了自己的姓。之前在日本擁有姓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貴族世家。而在那一年天皇下令「凡國民,必須起姓氏。」後,日本平民才正式有了自己的姓。
但這裡,取姓歸取姓。當時的貴族大家覺得平民取了自己家族的姓氏,會出亂子。所以各地世家大族就規定,不准取本家族的姓氏。
這到了最後演變成,普通人即使姓氏和名諱也需要避開那些世家大族。
阿倍宗純,阿倍就不必解釋了,他是阿倍家的人嘛,而他那個宗純。自日本南北朝時期,出了那個皇子和尚「一休宗純」後,這個名字就很少見了,除了一休哥家的親戚外,普通人是不敢取的,就算是其他世家大族,也會因為面子問題,而避開「宗純」這兩個字。
那這就意味著,這阿倍宗純一邊是阿倍家的人,另一邊又是一休宗純家的人。
文斯特將這一段分析給我聽後,說實在的,我腦子是亂的。因為我壓根不知道日本人取姓名有這麼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另一方面,我忽然想到了一點,那就是一休宗純他老爹是後小松天皇,他老媽是藤原世家的人。意思這阿倍宗純還是個皇室成員??
「有這種可能,不過,這不是重點。而是,你有沒有聽過關於一休宗純的一個傳聞?」文斯特說著,掏出了手機,「我給你看一下,你就明白了。」
「就是這個……」文斯特激動的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手機上是一張已經泛黃的不能再黃了的老報紙的剪影,上面的時間是元治元年!
「元治元年!1865年,這報紙都特麼成古董了吧。」我激動道。
「你別注意這些,你看內容。」文斯特指著手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