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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他一臉難色地放下了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副塔羅牌,看來他又要好好算算許嵐在哪了。
「怎麼樣,看到什麼了嗎?」
我小心地問道,許嵩這個樣子應該是看到了什麼才對。
許嵩扭頭望著我:「蝙蝠,血紅色的蝙蝠,好多,它們圍在我姐的身邊,還有的停在她的身上,那蝙蝠的嘴竟然是尖的,我好擔心姐姐出什麼事!」
長著尖尖的嘴的血蝙蝠,陰暗、潮濕的地方,那又是哪兒呢?我的腦子在飛速地運轉著,那個地方到底是哪兒呢?
「許嵩,你是本地人,那地方你應該想得到吧?」我問他。
許嵩看了我一眼:「我確實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個地方,像是一個密室,但密室里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蝙蝠,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聽誰提起過血蝙蝠。」
他說得沒錯,血蝙蝠並不多見的,就連我也只是曾經好像聽誰提過一點,我想了半天,突然說道:「不是密室,應該是在某處洞穴,因為血蝙蝠有強烈的領地意識,它們的領地不容許別人侵犯的,同樣,離開它們的領地它們也會失去一種安全感。你仔細想想,這附近是哪有這樣的地方?」
許嵩認真地想了想:「我想起來了,就在距離這兒大約兩公里的地方叫商村,那兒有個洞叫見龍洞,不過……」我問道:「不過什麼?」許嵩說道:「我聽人家說哪,凡是進了見龍洞的人就沒有再出來過。」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估計很可能那洞裡有什麼古怪,不過他還從來沒有去過。
我說道:「既然你覺得是那地方我們就去一趟吧,看一眼也安心、踏實!」
許嵩的眼裡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商村在城郊,我原本以為那兒真是一個村子,可是到那兒一看,全是焦木荒土,斷壁殘垣。許嵩說這兒原本是個熱鬧的村莊,村子裡大部分的居民都姓商,故而叫商村。
可是三十年前這兒離奇地發生了一場大火,把整個村子燒而了這樣,說它離奇是因為這火是從天而降,就象下火雨一般,奇怪的是那火雨卻只落在商村這一片地方。
還有更怪的是村子裡三百多號人除了一個叫商情的被火燒死外,竟然全都逃脫了。
所有人都說這場天火是衝著商情來的,因為商情惹上了青狐妖才遭到這樣的天譴。
商情是當時村里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在他上大學前在村里和一個外來戶的女兒聶青青好上了,聶青青一家是商情還在鄉里上初中的時候搬到商村來的,說是一家,其實就只有聶青青和她母親,她母親搬來的時候已經病得不成樣子了,整個家就靠十四、五歲的聶青青操持著,既要下地幹活,又要侍奉母親。
偏偏這聶青青長得很漂亮,可以就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兒。別看當時她還小,可說媒的卻早就踏平了她家的門檻。有道是一家養女百家求,更何況還是個美女。那些媒人都嚇她的母親,說只要答應其中一門親事,她們母女就能夠過上好光景。
不過聶青青的母親卻說青青的事情由她自己作主,這個家是她在操持著,她才是這個家裡真正的主人。說實話,當時來求親的也不乏那些家境好的,可是聶青青根本就不為所動。
那個時候在這樣偏遠的山村,早婚根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十五、六,十七、八就結婚的比比皆是。
商情的家境也不好,在整個商氏宗族裡,商情的家境應該算是最差的,而且他的家事與聶青青家如出一轍,商情的母親是個寡婦,一個人拉扯著商情長大,供他讀書,可就在商情初三那年,也就是聶青青家搬來的下半年,商情的母親就病倒了,家裡的頂樑柱一下子垮掉了,商情就只能夠輟學,回家務農,侍奉母親。
誰知道聶青青就在這個時候找上了商情,她對商情說來到商村她一直就對商情有好感,她覺得商情能夠讀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還說她知道商情以後一定會是個有能耐的人,所以商情不能輟學。
她主動要求承擔起了替商情照顧母親的責任,她告訴商情家裡的老人,地里的活他都不用管,好好上他的學,讀他的書,不過她有一個要求,就是商情必須接受她,跟她定親,等商情大學畢業就和她成親。
商情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正值花季的他也有著少年多情的夢兒,而聶青青也正是他那夢中想過千遍百遍的懷春少女,他哪裡會不答應?只是當時他的心裡也覺得讓一個小女孩扛起兩個家庭的重任,作為一個男子漢來說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也害怕村里人說他這樣那樣的,是聶青青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聶青青說她吃苦是暫時的,等他考上了大學,有了一份好的工作就能夠接著一家子人去享福了。
於是商情才揣著愧疚的心,繼續著他的學業。
任何一段感情的最初都是美好的,值得人去珍惜與回憶的。
日子過得很快,終於,三年過去了,商情也要高考了,這三年,聶青青一直默默地侍奉著兩個老人,商情的母親很是感動與感激,一個小女孩,能夠把兩個家的責任擔起來,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條,這樣的媳婦她能不滿意麼?
令人安慰的是商情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順利地考上了燕京的一所名牌大學,在他要離開村子去遠方的城市讀書前的那段時間,他和聶青青是難捨難分,最終他們越過了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