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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蓓也知道我此刻根本就施展不了任何的法術,她拉住我的手臂:「沒事的,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想到辦法的。」
認識她這麼長的時間,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她的溫柔,雖然知道她這是在安慰我,我的心裡依然很是感動,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觸手是一種說不出的溫馨:「嗯,天總會亮的!」
手機沒有信號,此刻已經是十一點四十了,從我們上島到現在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二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任蓓重新握起了我的手。
或許在她的心裡,只有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才能夠感到踏實。
今晚不對勁的事情太多了,從我跳上小船往湖裡去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我們往同一個方向跑了很久,可是這小島根本就沒有那麼大。」任蓓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一點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我沒有說就是不想讓她的心裡感到恐懼。
「別害怕,這一切都是幻象,都是他們有意製造的幻覺,這是幻覺!」
她輕輕「嗯」了一聲,此刻那血色的霧氣仿佛淡了些,視線能夠看到幾米以外了。
「啊!」我們聽到了一張慘叫,竟然是小郭的聲音。
聲音是從東北方向傳來的,估計距離我們應該不遠。
我們忙向著東北方向跑去,大概跑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我們停下了腳步。
就在我們面前兩、三米,小郭被綁在一根石柱上。
見鬼,這島上哪裡來的這樣的石柱?除了湖心亭的那幾根柱子外外,這島上我根本就沒見到過什麼柱狀物。
小郭的頭上,臉上,身上都滿是鮮血,而在他身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葛從煥,另一個則是他的手下保安小吳。
葛從煥手中拿著一把略為彎曲的尖刀,刀上沾滿了鮮血,他和小吳仿佛根本就沒留意到我和任蓓的到來。
小郭卻象是看見了我們,張著嘴象是要說什麼,可是我們只能夠聽到他喉腔發出哼哼聲,他一張嘴,就從嘴裡湧出很多的血來。
他的舌頭被割掉了。
任蓓的嘴動了動,我忙捂住了,我不確定我們看到的這一幕是不是真的存在,至少那根石柱在我看來是完全不存在的。
葛從煥拿起刀輕輕地在小郭的身上劃下了一塊肉,原本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的側面,此刻我才看清了葛從煥的嘴邊有著少許的血跡。
葛從煥的兩根手指捏著從小郭身上割下的一小塊肉,竟然放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那樣子好象十分的享受。
接著他把那尖刀遞給了小吳,小吳也走到了小郭的面前,照著葛從煥的樣子,只是他切下的是小郭的一隻耳朵,小郭在痛苦地掙扎著,咆哮著,疼痛,憤怒,絕望,小郭的神情複雜地變幻著。
「你怎麼能夠忍心見死不救?」任蓓的聲音開始顫抖,她打了個乾嘔,象是想要吐。
我淡淡地說:「你能確定我們看到的這一幕都是真的嗎?」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都應該救小郭,萬一是真的呢?」任蓓堅持著。
我嘆了口氣,她說得也沒有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要怎麼救?
我放開了任蓓的手,幾步走上前去:「住手!」
可是葛從煥和小吳根本就當我是透明的,只有小郭望著我,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光芒。
小吳又把刀遞給葛從煥,他們的動作都十分的機械而緩慢,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我伸手就準備去奪那刀。
可當我的手碰到那刀和小吳的手時,我才發覺哪有什么小吳,又哪有什麼刀?這一切都是幻象。
突然,葛從煥消失了,小吳消失了,就連那綁在石柱上的小郭也消失了。
我心裡一驚,忙扭過頭去,哪裡還有任蓓的影子。
我的心裡滿是失落與懊悔,如果我不放開任蓓的手就好了。
我大叫了兩聲:「任蓓,任蓓!」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點回音。
我第一次有這樣深刻的恐懼感,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我開始有些絕望了。
突然,我看到一個人影從我的面前閃過,是小郭!
「小郭!」我叫了一聲,趕緊追了上去,他跑得很快,象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叫他。
終於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
這時我的耳邊卻聽到有人在說話:「這可是難得的上好龍井,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我可是親自去茶農的家裡耗來的。」
我的寒毛立了起來,這句話太耳熟了,不正是我們剛上島的時候,在湖心亭里沈游水泡茶時戴洪說過的話嗎?而且這聲音也是戴洪的。
我記得這時候小郭還湊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他要是沒錢就不會這麼說了,毛線的品味,不過是吃飯了撐著變著法的燒錢罷了。」
再接下來就應該是那保安的叫聲了。
「鬼,鬼啊!」果然這聲音真的響起了。
我感到一陣寒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循著那聲音的方向跑去,果然看到了湖心亭,而在亭子外面,站著的不正是那一幫子人嗎?除了我,一個也沒少。
而此刻那血霧徹底地消失了。
我走到任蓓的身邊,她的目光正望著湖裡出現的那個穿著紅衣披頭散髮的女鬼,見我過來忙挽住了我的胳膊輕聲問我:「怎麼上個廁所去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