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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嬌的母親叫湯茹,是個知書達理的人,當她聽了這事情之後並不驚慌,也沒有因為林鵬飛當年的荒唐而生氣,相反她覺得林鵬飛現在能夠第一時間找她商量這事兒說明林鵬飛是在意她和女兒的,是在意這個家的。
對於那個女人的遭遇她很同情,可同情歸同情,她不可能把那女人接回家來的,她考慮過把孩子接回來,讓他認祖歸宗,可是林鵬飛卻說這個時候把孩子從那女人身邊奪回來是不是有些殘忍了,因為那個時候女人除了這個兒子,真實是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湯茹讓林鵬飛拿出一筆錢,將那母子妥善地安置了,至少林鵬飛現在有能力讓他們母子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當然,凡事都是有限度的,他們也不可能讓那對母子因此而墮落,成為寄生蟲,湯茹的意思是讓那女人自己也能幫些小生意,另外給孩子一個良好的受教育的環境,畢竟那孩子最後還得回歸林家的。
就這樣,林鵬飛給那對母子安了個家,明里暗裡也給了他們很多的幫助。
那男孩比林雪嬌大四歲,已經工作了,就在林鵬飛的公司里,男孩並不知道他和林鵬飛的關係,根據林鵬飛和那女人的約定,這事情必須在林鵬飛同意以後才能夠告訴男孩的。
而那女人自己開了一家小雜貨店,日子過得倒也很富足。
我靜靜地聽著,這前面一大長段都是林鵬飛在做鋪墊,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故事最精華的部分,也正是他請我們過來的真正原因。
「大概是二十天前吧,澤成,也就是我的那個兒子他突然就象是變了個人似的,也不來公司了,他媽說他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偶爾還能夠聽到他在和人說話的聲音。還有,每天他的三餐都是他媽做好了送進去,更奇怪的是不管你送進去多少飯,他都吃得乾乾淨淨,一粒米都不剩下。」
我眯縫著眼睛,這事情確實有點意思,我問那飯是怎麼送進去的,林鵬飛說到了飯點,敲門那男人就把門開了,接了飯菜又關上了門,而下一次再送飯菜來的時候他會把上一頓空的碗碟給收拾好了遞出來。不過這其中不管女人說什麼話人都不搭腔,孩子的母親以為孩子中了邪,請了幾個道士法師去看過,雖然誆他開了門,可那和尚道士什麼的讓他給攆了出來。
「燕京也有些有名的寺廟道觀,只是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好去張揚,所以我才會不遠萬里的把你們請過來,二子,你要幫幫我,救救這孩子吧,從小到大他已經遭了不少的罪了,我不希望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樣我的心裡會很內疚的。」
我點了下頭,我能夠理解他的處境,怎麼著他在燕京也有小有名望的人了,要是讓人知道他的家裡出了這樣的件醜事,還充滿了詭異的色彩,指不定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會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
然而這些都是次要的,他擔心他的兒子的安危才是事實。
「小賴啊,這事就全靠你了,最主要的是一定要保證澤成的安全!」林鵬飛哀求道。
我想去見見那對母子,只有見到他們我才能夠有機會弄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吧,一會吃過了飯讓小北陪你們一塊去。」林鵬飛看了看表。
我說不用了,我辛辛苦苦不餓,還是先忙正事吧,我叫了言歡,然後在顧小北的帶領下往那個女人家去了。
女人家住在五里屯的一個小區里,三單元六樓。
上了樓顧小北敲了下門,沒多久門開了,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太婆就攔在我們的面前。
「你們找誰?」不過她馬上就看了顧小北:「小北,是他讓你來的麼?」顧小北淡淡地說道:「金姨,這位是從深南來的賴師父,是他要來看看你和澤成。」女人姓金,所以這兒很多人都叫她金姨。,
女人望著我和言歡,眯縫著眼睛,很顯然她好象不太相信顧小白的話,原因是我和言歡看上去都太年輕了。
我看了看女人的那張臉,蒼老而憔悴,林鵬飛告訴過我,她應該就四十四、五,可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老了十來歲,而且這也是澤成出事以後她才變成這樣的。
我沒理會她的眼神,只是掃了一下整個屋子,雖然是白天,太陽光也映進了屋,可屋子裡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不過我能肯定這屋裡並沒有髒東西,可這陰煞之氣從哪裡來的呢?
女人指了下沙發:「坐吧!」我們坐了下來,顧小北說道:「賴師父想看看澤成。」女人扭頭看了看緊緊地關著門的那個房間,估計澤成就在那個房間裡。
我開口問道:「金姨,你信佛?」她點了點頭:「是的,我信佛,自從經歷了那些變故,我想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我開始信佛了,原本我以為只要信佛,多行善,多積德,應該能夠為澤成修些陰功,誰曾想……」
言歡看了我一眼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信佛?」
我指了指窗邊的一個佛龕,剛才我就留意到了,那佛龕里供奉著一尊觀音。
言歡瞪了我一眼,我苦笑了一下,分明是她自己觀察得不夠仔細。
「金姨,行善積德沒有錯,人生一世,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難關的,就連唐僧西天取經不也有九九八十一般磨難麼?相信我,澤成不會有事的。」我的臉上帶著微笑,我知道金姨現在是需要得到鼓勵的,她不能失去信心,不能再繼續這樣在惶恐不安中蒼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