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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反覆強調,在我沒找回自己另外半條命之前,千萬不要回去,十年前他們對我說了個謊,那個鬼嬰其實並沒有被消滅,只是重新封印住了。
其實這一點他不說我也知道,這十年我幾乎盡得了他們的真傳。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沈瘋子提到「九嬰分命」,那嬰靈原就厲鬼冤魂,本體九分,它的怨忿與戾氣也就增加了九倍,就算當日真請了值神菩薩上身,也不可能將它徹底地滅了。
潘爺說我的魂魄不全,固然容易請神上身,但也很容易被鬼上身,所以從小他就封印了我的靈台,不希望我招惹那些髒東西。
但那日若不是為了對付「九嬰分命」他也不會給我解封,一旦解封就無法再恢復,這也是後來他們逼著我學佛學道的原因,只有這樣那些鬼怪才會對我敬而遠之。
當初他們用我的身體請了值神對付「九嬰分命」,所以它對我很是憎恨,這種憎恨很可能會導致我一旦回到村里,它的怨忿和戾氣太強烈而衝破封印。
一旦衝破封印,實力又會大大增強,潘爺和沉瘋子根本無法抵抗,那樣甚至會給整個村子帶來更大的災難。
我遵照潘爺的意思,去了南方,可南方那麼大,我應該在哪個地方駐留?
最後我選擇了深南市,用潘爺留給我的那筆錢在這兒開了一個小店,專門賣一些佛像、法器什麼的。
店面很小,只有四、五個平方,而且也不當街,不過生意卻還馬馬虎虎,至少生活是沒問題。
潘爺說過,無論我做什麼營生都必須與佛、道沾邊,否則都會血本無歸。
一晃我在深南市就呆了大半年了,這半年來我的生活很是平靜,白天守店,晚上吃過飯在屋裡看下電視,然後就上床睡覺。
不是我的性格恬靜,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想像其他的年輕人一樣,盡情地享受生活,可是那得有錢吧,潘爺給的錢剛好夠開店,店裡掙的錢又剛好夠生活。
地主家裡沒餘糧,也只能乖乖地捱著長工的日子,這是命!
在深南,我沒有什麼朋友,如果硬要說有的話就是我租住的這個小區的一個小保安,他叫曹國柱。
我搬來的第一天因為對附近的環境不了解,就向他打聽,他倒是熱心,當時剛好交班,就帶著我在附近轉了轉,哪有菜場,哪有超市,哪有公交車站,幾路車能夠到什麼地方。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偶爾他不上班的時候也會去我的店裡坐坐,望著我店裡那些佛像、法器,他問我這些玩意管用麼,我就把自己的故事說了一些給他聽。
他聽得瞪大了眼睛,他說既然我那麼有本事,守著這巴掌大的小店簡直是太屈才了。
在深南市有錢人很多,總會有人遇到這樣那樣詭異的事情,如果能夠幫他們解決這些問題那可是能夠掙大錢的!
我原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過不了多久他還真給我拉來了生意,也是這筆「生意」,我在深南市的生活從此不再平靜……
第3章 裹屍布,斷魂香
這天下著毛雨,我坐在店裡發呆,這樣的鬼天氣應該不會有客人上門了。
我店裡的神像和法器很雜,有佛家的,也有道家的。
曹國柱問過我,我究竟是屬於佛家還是道家,這問題把我給難倒了。
潘爺是藏教密宗的傳人,而沈瘋子則是正一教的嫡傳,也不知道他們倆怎麼走到一塊去了,最後弄出我這樣一個佛不佛,道不道的怪胎。
我也覺得很納悶,無論是潘爺還是沈瘋子,他們都算是一等一的高人了,怎麼會躲在那個偏僻的窮山溝里?
莫非是為了那封印的嬰靈?如果是那樣,那嬰靈和他們又有什麼什麼樣的關係?
管他的,這些問題不是我應該考慮的,至於是佛還是道都無所謂,老話不是說嗎,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突然一個人影晃進了我的店裡,是曹國柱。
他才進門就沖我笑了笑:「二子,有個生意你接不接?」我楞了一下,才想起這貨曾經給我提起過的那件事。
見我沒反應,他說道:「就是做場法事,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我聽說只是做場法事,這倒是容易,前後要不了兩個鐘頭就能完事。
我眯起了眼睛:「你小子收了人家多少好處?」
曹國柱咳了兩聲,尷尬地笑著比了三個指頭。
「三百?」
誰知道他卻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嚇了一跳,舌頭有些捋不直了:「三,三千?」
兩個鐘頭就能夠掙三千,這錢來得也太容易了吧。
「嗯,我給你說過,深南這地方都是有錢人,只要咱有本事,掙錢還真不是難事。不過……」曹國柱說到這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什麼?」其實我心裡早已經猜到這小子一定是想說這錢怎麼分,我也不點破,我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心。
「二子,我知道這事得你來做,可我牽線搭橋總得給點好處吧?」
我點了點頭:「你說,要多少?」
他想了想然後很小心地回答道:「三百,百分之十,你看行不?如果你覺得不行,那麼你說,你說多少就多少!」
我笑了:「三百當然不行了,我賴二有那麼不講義氣麼?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