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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退到了我的身旁,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她的臉上充滿了關切。我瞪著呼日格:「我真沒想到,三大祭司竟然如此的卑鄙,用這樣下流的脅迫手段。」
寶貞「嘎嘎」地笑了兩聲,那笑聲就象是烏鴉在叫:「自古以來成者王侯敗者寇,都只看結果是誰笑到最後,至於用的什麼手段誰還會去較真呢?」他望向由美子:「由美子,算你識相,再給你一次機會,抓住賴二,只要你抓住他,那麼你兒子就有救了!抓住他,把我交給我們,我們就幫你奪下他另外的半條命。」
他這話一說,離我最近的潘爺和霍格一下子警惕地望向了她。
桑吉大師也扭頭看了這邊一眼,不過他馬上就咳了一聲:「我們仨還是顧好這群畜生吧!」原來潘爺和霍格分神的瞬間,那些生靈又是一次反撲,包圍圈縮小了許多。
嘎隆跳神的動作越來越快,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
「小心!」我一把拉開了正看著嬰靈那邊發呆的由美子,只見園子裡的果樹仿佛也似活了一般,那枝條狠狠地就向著我們抽來。這便是薩滿教的強大之處,生靈的崇拜,對於一切有生命能力的物的控制簡直可以說是到了頂峰。
四周的樹木開始飛快地移動,象是攆著那些飛禽走獸向我們圍來一般。
桑吉大師他們就快要支撐不住了,言歡說道:「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毀了那鬼幡!」她已經掏出了鬼令旗,雖然明明知道在這些大家的面前我們這些小伎倆根本就是螢火之光,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大不了拼了,就連李堅也摩拳擦掌了。
文玲一下子飛了出去,她揮手之間就倒下了一片牲畜。
潘爺說道:「文玲,別殺生!」我知道潘爺為什麼要制止她,畢竟她還要借屍還魂,原本她就已經陰德耗盡,如果再多造殺戮,多造孽債的話,還魂以後也很可能短命的。
文玲淡淡地說道:「要麼我們投降,答應他們的條件,要不就抗爭,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文玲的話讓潘爺說不出話來了,她說得沒錯,除非他們把我給交出去,然後帶奉送上他們要的那三寶,否則這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善終。
我們很可能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當然,會神不知,鬼不覺,而我們這樣的人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人會關注,我們消失了,就如同我們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來一般。
「上次饒了你,你還敢強出頭!」這是嘎隆的聲音,他對著文玲扔出了一面鬼幡,這鬼幡比言歡曾經得到的那面要更加的厲害,文玲嚇了一跳,她迅速後退,那鬼幡竟然追著她來了。
她是厲鬼怨魂,但這鬼幡卻是她的克星。
沈瘋子攔在了鬼幡的面前:「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雙手就抓向那鬼幡,鬼幡象有靈性一樣,一邊追著文玲,一邊躲避著沈瘋子。
沈瘋子沒想到自己竟然抓不住一面鬼幡,他又喝了一聲:「著!」他的雙手拍出兩道藍色的符咒,那兩道符咒出手即燃了起來,有如一對火鳥,迅速地追上了鬼幡,嘎隆一驚:「浴火鳳凰!」沈瘋子冷笑一聲:「算你識貨!」沈瘋子雙手交織,一對火鳳凰終於裹住了鬼幡,那鬼幡熊熊燃燒起來,卻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
「你去死!」嘎隆當然肉痛了,他這鬼幡比言歡之前從戴洪手上奪到的那一面可是要值錢多了,說它是教中神器也不足為過,可是一個照面就讓沈瘋子的浴火鳳凰給焚化了,他能不心痛嗎?
嘎隆反手又揮出了三面鬼幡,雖然不如剛才那面厲害,仍舊不是言歡之前那面可比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保得住她!」沈瘋子揚手就是四道「三昧真火符」,我說道:「沈叔,火鳳凰燒它啊!」
沈瘋子一臉的苦澀:「你真當碧藍符是普通的符咒,想要多少有多少啊?」他正說著,一道鬼幡打在了他的身上,那可不是普通的挨那麼一下,鬼幡里不知道多少厲鬼之魂,一下子就打得沈瘋子吐了口血,一張臉如中毒般漆黑,那是陰煞之氣侵入了身體。
「瘋子!」潘爺叫了一聲,沈瘋子被打倒在地,文玲那邊一下子就危機重重,三面鬼幡從三個方向堵住了她,就要把她給收了!
此刻桑吉大師師徒無奈之下已經祭出了羅漢金身,把我們三個後輩裹住,潘爺扶著沈瘋子往圈裡退,由美子也在施法減緩了那樹木的運動的速度,文玲這下可就危險了。李堅大叫一聲跑出了保護罩,到了文玲的面前伸手做勢就要把打開那三個鬼幡。
乖乖,他膽子也太大了,慢說他,就是沈瘋子這樣的法力都被陰煞之氣給浸透了,他這簡直是去送死。
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兄弟這樣死去,情急之下我的腦子竟然一下子雜亂了,但只是一瞬間,接著馬上又很是清晰,我幾步衝上前去,拉開了李堅,又推開了文玲,雙手頻頻揮出,只見我手過之處都是符咒的影兒,那些符咒並不是真實的,都是我揮出了殘影,它們就象是一場大雨,淋在了那三面鬼幡之上,三面鬼幡停了下來,靜止不動,那符雨落在上面鬼幡「滋滋」地冒出黑色的濃煙,伴著一骨焚燒屍骨的味道。
而我的嘴裡卻重複著一句:元量壽佛!
我心裡很清楚,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支配著,我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一道虛影,不正是太虛三清中的太上老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