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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輕聲說:「能讓我進去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側身讓她進了屋。
「我知道歡歡姐走了你很難過,她就是怕你因為她離開一蹶不振所以才讓我來看看你。」原來白露是言歡讓她來的。
「二子哥,對不起,是我哥把歡歡姐的行蹤告訴言家的。」白露一臉的誠懇,我擺了擺手:「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已經看過我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白露站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非她還真有什麼事情?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白露象是下了決心:「這兩天你自己小心點,我哥他們很可能會對你不利。」
我冷笑一聲,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讓言家的人把言歡帶走,斷了我的臂膀,下一步自然就是短兵相接了,這倒好,省得我還要自己去找突破口。
「謝謝提醒,還有別的事麼?」
白露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那你好好保重!」
五點多鐘,柱子接著陳穎回來了,當知道言歡已經被言家的人接走後,柱子瞪著我:「我說二子,你咋就那麼慫啊,他們要帶言歡走你就讓他們再走啊?」
我也想阻攔,可是去留是言歡自己決定的,我能怎麼辦?
再說了,言家的人並沒有對她用強,只說她爺爺病重,不管是真是假,她肯定都要回去看看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陳穎打了柱子一下:「你就少說兩句,你以為二子哥不想攔啊,人家爺爺病重,要回去探望,於情於理他都沒理由阻攔的,放心吧,如果她爺爺沒事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陳穎想得倒也簡單,我卻很清楚,無論言歡的爺爺是不是真的病重,她這次回去以後,再想出來就難了。
言家一定會把她看得很緊,就算言家與白家沒有沆瀣一氣,同流合污也不會讓言歡再淌這趟渾水。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根本就無法入睡。
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衣服就出門了,沒有驚動柱子他們。
一個人走在午夜的街頭,卻不知道應該去哪兒,不知不覺,來到了市二醫。
福伯還沒有醉,不過他也沒有象往常一樣喝著小酒,他正拿著一支竹笛,象在回憶著什麼,聽到我推門進來,他望了我一眼:「大晚上的,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我沒說話,在小凳子上坐來,抓起了他桌子上的半瓶酒,就著瓶口就咕了一大口。
「喂,我就剩下那一點了,自己都捨不得喝,你別全給我糟賤了!」他伸手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瓶子:「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失戀了?是不是言家那丫頭不理你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對著一支破笛子發什麼楞啊?」
福伯忙把笛子藏到了枕頭下:「你管呢,想喝酒趕緊買去,記得帶點下酒的東西。」
我還真聽他的,跑去買了兩瓶酒,又搞了些燒鹵。
「喲,茅台?小子,你是發了財了呢,還是錢多燒得慌?」
「你管呢,有給你喝的就是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買這麼貴的酒,就是一時的衝動,不過在開錢的時候還真有一種解氣的感覺,但當錢到了人家的手裡時又有些後悔。
喝了幾口酒,我才告訴他言歡被言家的人帶走了,福伯說怪不得我才會這副樣子。
「小子,我要是你就不會讓她走!」福伯用手捏了塊豬頭肉餵進嘴裡,然後搓著手說。
我苦笑了一下:「我總不能阻止她去看她爺爺吧?」
福伯嘆了口氣:「也是,明明知道言家的人在說謊,可是她卻不能不信,這萬一是真的,那老爺子真的一命嗚呼了,她卻沒能夠去見最後一面,她一定會痛苦後悔的。」
他抿了口酒:「那你呢,有什麼打算,我可告訴你,她這一走,你們之間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我淡淡地說:「不會的,我答應過她,會去言家找她。」
福伯眯起了眼睛:「你可知道言家是什麼地方?」
「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答應她的,我一定會做到。」我一口把碗裡的酒吞了下去。
「好小子,有種,來,我敬你一杯!」
我和福伯竟然把這兩瓶茅台給整了個見底,不過我卻醉了,一直到第二天十點多鐘我才醒來,發現自己就躺在福伯的小床上。
而福伯卻不在房間裡。
我走到屋外,就看到了正在院裡打拳的福伯,此刻的他根本沒有那佝僂、猥瑣的勁頭,目光凌厲,龍精虎猛。
「醒了?你的手機一大早就響個不停,趕緊看看吧!」他一邊打拳,一邊對我說。
我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好幾個未接電話,有柱子打的,有小郭打的,還有一個竟然是言歡打來的,還有一條簡訊,也是她發來的:打你電話沒接,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留下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去幫我取一下,替我保管好。
我激動地給她撥了過去,已經關機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不就是青雲湖景區李漢容的那間辦公室麼?她什麼時候留下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就沒聽她提起過?
不過這都不重要,既然是她讓我去做的事情我是一定會去的。